斯内普的生日（3）

　　斯内普很清楚地看到了是什么东西从自己的眼前一闪而过。他的头很沉重，两边的太阳穴还在发痛，口舌干燥，胃里似火烧般的灼痛……尽管身体万般不适，尽管视线有些模糊，但他很确定自己看到了什么。

　　她怎么在这？

　　斯内普缓慢坐起，他注意到身上盖着的被子，以及屋内点燃的壁炉。他原本就紧皱的眉头非但没有缓解，反而越皱越紧，简直要拧成一股麻绳。

　　斯内普转头看向蹲在床边的许诺，把头埋在膝放在膝盖上的双臂之间。真是个傻瓜，她这样倒是什么也看不见，难道以为别人也看不见吗？还是她认为自己很娇小，蹲在那毫不起眼？还是以为自己身上有隐形衣？

　　斯内普瞬间觉得头更疼了。都怪邓布利多送来的那瓶朗姆酒。

　　许诺蹲的腿都麻了。她听见屋里已经好一会没有动静了，想必斯内普肯定又睡着了。她刚把头抬起，便感到有目光在瞪视着自己，浑身打了个冷颤。

　　“你怎么在这？”斯内普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教授，对不起。”许诺也顾不得腿麻，站起来便往门口跑。

　　“站住。”斯内普低喊道。但是女孩并没有停下，反而已经在推暗门。“你要是出去，那以后都别再进我的办公室。”

　　许诺瞬间停住了脚步，但是不敢转身，整个人僵硬的仿佛被施了石化咒。

　　“说话。”斯内普顿时有些烦躁。自己又没有生气，她怎么一副被吓到的模样？

　　“我……对，对不起。”许诺支支吾吾道，“我不该，不该进来。”

　　“我让你回答我的问题。”斯内普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你为什么在这？”

　　“找，找你。”

　　“你知道背对着人说话，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吗？”

　　许诺深吸一口气，认命地转过身，她看到斯内普居然已经站在了地面上。如果不是屋里还有残留的酒味，真的很难想象，就在几秒钟前，斯内普还是醉酒躺在床上。

　　斯内普看到女孩靠在墙上的身体，“过来坐下。”

　　“啊？”

　　“走不了路吗？刚才不是跑的挺快？”斯内普嘲讽地笑道。

　　“不是……”许诺以为自己听错了。尽管腿确实很麻，但也不至于走不了路。她慢慢地活动着自己的腿。

　　突然，许诺感到自己双脚离开了地面，失重感全身来袭。斯内普居然把自己提起来放到了床边。

　　是“提”，就像提箱子那样。许诺大为震惊。这下她总算是知道，之前斯内普是怎么把自己放到床上的了。一点也不温柔……

　　道谢的话还没说出口，许诺的脚刚落在地面上，斯内普便满脸不耐烦地推门出去了。所以……他这是嫌弃自己刚才挡住门口了吗？

　　许诺坐到床上，轻轻地拍打着发麻的腿。

　　办公室里。

　　斯内普站在放满魔药的架子面前，他拿起装有缓和剂的药瓶，连忙打开喝下。很快，沉重的身体便得到了缓解，头也不是很痛了。

　　那是什么？斯内普的目光落在靠着桌子放在地面的物品上。

　　墙上的门被推开，许诺满脸急切的走出来。她刚想起来礼物还在外面，没想到斯内普居然已经注意到了。

　　斯内普把视线移到女孩的身上，眼中充满审视，似乎在等她主动向自己解释。

　　“教授，我腿没什么事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许诺走过去，想拿起画框就走。

　　斯内普的脸迅速冷下，这不是自己想听到的话。他拿出魔杖指向那件物品，许诺瞬间便觉得画框有千斤重。

　　“你想在有两个问题要回答。”斯内普冰冷地说，“一，找我有什么事。二，那是什么东西。”他走过去，在女孩的身上落下一层阴影。“你可选择先回答哪一个。”

　　许诺一直没敢抬头看斯内普。毕竟自己在他睡觉的时候还用手戳他的嘴角……不过现在看来，他似乎没有生气。对哦，斯内普没有生气。不然的话，他肯定早就把自己扔出去了。

　　许诺意识到是自己多虑了。她慢慢看向斯内普，目光停留在他那双深沉的眼睛上。

　　“今天……”原来向斯内普说生日祝福这么困难。话涌到嘴边，怎么就是说不出口呢？

　　斯内普紧皱的眉头倒是慢慢舒展了。他还以为这个丫头又遇到了什么怪事，所以才来找自己。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重要的事。

　　“你没事就走吧。”

　　“不行，我有事。”许诺把想把画框拿到斯内普的面前，但奈何还是拿不到。

　　斯内普一挥魔杖，恢复了物品本身的重量。“这下你可以走了。”

　　“不，不行。”许诺看到斯内普转过身，便连忙拽住他的长袍。

　　“那你到底有什么事？ ”斯内普无奈地回过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犹犹豫豫了？”

　　“这个！”许诺咬咬牙，瞬间下定了决心。“斯内普教授，生日快乐。”她把画框放到自己和斯内普的中间。许诺看不到他的表情，他把视线移开了。黑色的长发垂在脸颊两侧，把他的五官遮挡得严严实实。

　　办公室忽然间十分寂静，像没有一丝涟漪的湖面，寂静的让人愈发忐忑不安。声音仿佛从这个世界上突然消失了。就连钟表的嘀嗒声，自己的呼吸声，还有心脏跳动的声音，许诺都听不到了。

　　握住画框的手慢慢攥紧，手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斯内普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许诺真的感觉时间过了好久，但他们就这样沉默的站着，就这样僵着。

　　斯内普晦暗无光的脸上神色复杂。她是从哪得知这件事的？哼，肯定是邓布利多告诉她的。“生日”这个词，斯内普依旧很久没有说过了，也很久没听到别人对自己说了。邓布利多倒是每年的这天都会给自己所谓的“礼物”，然后付张纸条说“生日快乐”。

　　　今天他给了自己一瓶朗姆酒。那并不是自己喜欢的东西。但因为心烦意乱，所以便全喝了。

　　斯内普偶尔一次的失态，没想到会被许诺撞见。所以她是来给自己过生日的？斯内普很久没有听到别人亲口说出的这种话了。上一次听到还是在十多年前……还是……是莉莉说得。

　　想到莉莉，斯内普的眼中满是伤感，还泛着淡淡的水色。他从来没再想过，没想到还会有人对自己说出这样的祝福，他甚至认为有这种想法都是一种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