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海潜沙：六十

这种绝望到心如死灰的眼神着实让兰若有点吃惊，这么久以来，张起灵从来都是处变不惊地状态，寡淡少语，但能力出众，遇到任何局面都不会惊慌，只会迅速着手解决。

兰若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地拍了拍张起灵：“你还好吗？”

他像是全然接收不到外界的讯号了，只静静盯着前面的地板，看浓雾舒卷缠绵。

水汽颗粒漂浮如尘，在池底缓慢地运动，渐渐氤氲他的双眸，让他看上去更加的破碎和衰败，兰若有点担心，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吴邪他们的呼喊声响起来，大声问他们在哪，怎么好好的人突然没了。

那俩傻小子好像吵完了自己的架，也摸完了该摸的金，想到被抛脑后的他们这两个人了。

张起灵如今如堕冰窖般的模样自然是不会搭理他们的，只有兰若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大喊了好几声，没一会儿吴邪他们就找了过来。

看到张起灵就好好的坐在石头上，吴邪和胖子双双松了口气，不是很明显的那种，但就非常同步，看着十分搞笑。

兰若有些想问他们，看他们这紧张的样子，张起灵以前难道是失踪惯犯？

张起灵的失常很好察觉，几乎是一会面吴邪就发现了不对，他狐疑地看了看张起灵，又看向兰若，兰若就摊摊手，意思是她不知道。

最后吴邪就问张起灵怎么回事，为什么这副魂不守舍的表情，是不是生病了。

张起灵似乎终于想明白了什么事，眼中的迷雾消散，他循声望着吴邪，声量轻的几不可闻：“二十年前的事，我想起来了——”

“二十年前？”兰若发出疑惑。

不管张起灵的气质多么高冷如冰原，从外表上看，他年龄也就二十多岁，跟吴邪不相上下，甚至还可能比吴邪年轻点。

二十年前岂不是他小时候的事情？

吴邪想了想，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兰若实情，胖子也好奇，帮着兰若追问，他望向张起灵，见他没什么特别的表示，于是就掐头去尾，把自家往外摘了摘，跟他们都交代了。

他只说张起灵二十年前也跟随考古队来过海底墓，当时吴三省也在，并且张起灵的容貌毫无变化，完全没有老去，而看张起灵现在的反应，他大概是失忆了。

胖子听了惊奇，说还能有这事，小哥不会是什么千年大粽子，兰若倒是比想象中的要冷静，她没什么波动，只静静站着，像在消化吴邪的话，镇静的甚至有几分出乎常理。

随后他们俩也坐到石头上，吴邪问张起灵能不能详细讲讲，张起灵整个还处在一种迟钝的滞缓当中，在吴邪问了好几遍后，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张起灵的叙述能力并不如何优秀，不带感情色彩，没有情绪波动，但胜在简洁和表达清晰，虽然在他想起来所谓的事实背后，还是巨大的疑团，但依然能让他们窥见一隅真相的曙光。

当年的考古队和他们如今一样，没怎么费力气就成功来到了海底墓，不同的是他们进来时先发现了瓷器上釉画的秘密。

——吴邪之所以没有跟上来的原因也是这个，所有瓶瓶罐罐上的图案是能连在一起的，内容是许多人在修建一个巨大的宫殿。

宫殿悬浮在天上，犹如天庭一般，修建天宫的工匠们就站在地上仰望宫殿，旁边的山上有个道士穿戴的男人，正微笑地看着眼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