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 20

这些天，董落霜一直在自己的院子里，不曾出门，她不想去见那位故人，至少在雪月城，她不想去见。

萧崇来找董落霜时，董落霜正在认真研究着剑谱，一席淡蓝衣裙，长发及腰，头上的发髻用几根同色系的发簪固定，有那么几分江湖游侠的模样，只是，萧崇他看不见。

“落霜姑娘这里，到也是真的安静啊。”董落霜早就感觉到萧崇过来了，但直到他开口，董落霜这才抬头看向他。

“当年我伤重，需静养，这个地方算得上是雪月城最清净之地。”此处靠近李寒衣的苍山，寻常弟子从不靠近这个院子，自然安静。

萧崇也不客气的坐了下来，听着草木被风吹动，发出的沙沙声，飞鸟与虫儿的鸣叫，这声音，在天启城很是难听到。

“我记得，你从前很喜欢热闹。”小时候的董落霜，活脱脱一个皮猴子，哪里人多就喜欢往哪里串，上次见面，他便觉得董落霜变化不小。

“那都是从前了。”董落霜合上剑谱，为萧崇斟茶，她虽寸步不出，但外面的事情也有所耳闻。

“我来雪月城的目的，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没想到，老六他真的敢抗旨不遵。”

“若他接了那道口谕，他便不是萧楚河了。”这一点，萧崇自然是明白的，可若作为二哥，他也是希望萧瑟能回家的。

“那你呢？信看过了吗？”萧崇问。

“烧了。”听到董落霜这两个字，萧崇也是不意外，这的确是董落霜能做出来的事，她跟老六很像。

“烧了便烧了吧，父皇他是希望你能回天启的，可我也有我的私心。”明德帝想让董落霜回天启的原因，他也猜到了，但他也知道董落霜也不愿回天启。

“私心？”董落霜有些疑惑，萧崇在她心里，一向是磊落君子，不会像萧羽那般使用阴私手段。

“你当年是因重伤离开天启，天启有人对你下过一次死手，你若回去，或许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你不可能次次都如第一次般幸运。”

董落霜微愣，萧崇说的，也是董落霜所担忧的，所以她才这么多年来，都不曾回过天启看望亲人，直到上次回天启，取回她的佩剑。

“可我回天启，对你，有利。”萧瑟不回天启，她跟着萧崇回去了，以明德帝如今对萧崇的怜爱以及愧疚，求得他赐婚的旨意，不难。

“再大的利都不如你，我只希望你能平安顺遂。”

萧崇离开前，拿出一份卷轴放在了董落霜面前。望着萧崇与臧冥离去，董落霜低头看着卷轴，又将信拿了出来，反正一起。

董落霜明白，一旦萧羽继位，萧崇萧瑟都活不了，她也不例外。只有萧瑟或者萧崇坐上那个位置，所有人都可活。

董落霜拆开了信封，里面只有短短的两行字，“孤知卿心中所愿，望卿以大局为重。”

看完信，董落霜便将信销毁了，又打开了眼前的卷轴，看着上面的圣谕，不得不感叹，果然是帝王，所有的事情他都考虑到了。

董落霜收好卷轴，不由得伤怀，她当真逃不掉吗？若逃不掉，那是不是能有一个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