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 15

董落霜出关的那天，便是雪月城一年一度举办的百花宴当日，往年她很少出现在百花宴上，这次倒是难得的收到了一个人的邀约，莫非她见过他了？

董落霜看了眼手里的凤鸣剑，她之前的佩剑被留在了天启，这剑鞘上的凤凰图案太过引人注目，罢了，放着吧。

百花宴上，热闹非凡，花比人美，人比花娇，这等热闹，董落霜已经许久未曾见过了。

“风花雪月，确实风雅。”萧瑟与唐莲并肩走过了拱桥，萧瑟的目光看向了一个人，“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萧，此人身上的一扇一萧，都大有来头，乃是江南段家的至宝，应该是段家的少主吧。”

“没错，他便是段家少主段宣易，他弟弟段宣恒前两年进入雪月城习武，这一次，他应该是跟随他弟弟来参加这百花会的。”唐莲说。

“看来段家对这个少主真是给予厚望，年纪轻轻便把这扇子和长萧传给他了。”萧瑟说。

“此人的武功也不错，继承了段家的风雅之气，江湖上有不少女子对他倾心。”唐莲符合道。

“风雅？我看是风流。”萧瑟对这个段家少主似乎并不喜欢。

此时的阁楼上，司空长风与一白衣书生交谈，司空长风称呼他为谢兄，想来应当是儒剑仙谢宣了。

“谢兄，多年以后，再次见到他，感觉如何？”司空长风问道。

谢宣往楼下望去，开口说：“他似乎变了很多。”

“一个人从那么高的地方摔入深渊，如何能不变呢？”司空长风说。

“可有些人，不管经历了多少事，经历了多少岁月，都不会变的。”谢宣以为，他应当就是那样的人。

“你说的是什么样的人？”司空长风追问。

“比如，我当年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他就是这样的人。”算起来，谢宣也算是萧瑟的授业恩师了。

“谢兄，你这次来百花会还满意吗？”司空长风换了个话题。

“的确是难有的盛景,可是,有美景却没有美人,却是遗憾了。”谢宣说完，两人一同笑了起来。“秀士三千,诗文满墙,没有美人,这佳酿也就无味了。”

“今天来了这么多世家子弟，难道就没有一个入得了谢兄法眼的吗？”司空长风问。

“能被称为美人的人,世间可不多见。就像这雪月城虽大,但我也只见过两个美人。只可惜一个喜欢赌博,一个脾气太差,而且都不来这百花会。”

“谢兄，你这话有本事当着她们面去说。”司空长风喝了一口酒,笑道。

“来了？”董落霜才进门，便被一绿衣女子拦住了。

“来了。”两人并肩一同走了进去，看到董落霜与她旁边的女子，萧瑟问道：“那小憨货怎么还没来？”

“没想到你还挺关心他的终身大事啊。”唐莲说。

“玩也挺关心大师兄你的终身大事，不知道那天女蕊最近跟你写信了没。”唐莲被萧瑟说的哑口无言。

“宣恒，那二位姑娘是你的师妹吗？”段宣恒朝段宣易所指的方向看去。

“那位蓝衣姑娘是大城主百里东君的弟子董落霜，兄长，这落霜师姐也是难得的美人。另外一位倒是没见过，应当是师姐的好友，一同来观礼的吧。”段宣恒说道。

两人一同出现在了谢宣的视野里，谢宣拿着酒杯，说道：“美人之怒，瞬间倾城。多年未见落霜姑娘，倒是越来越美艳了，另外一位是……”

“是她，她的师父你也认识，钦天监监正齐天尘，她是叶啸鹰的女儿，你们之前应该见过面。”听了司空长风的话，谢宣便想起叶若依来了。

段宣易紫扇一收,随手拿起一杯酒,往前走去:“待为兄先去掠上一阵。”

唐莲指尖一弹,只见那段宣易手中的酒杯忽然就炸裂了开来,酒水崩散开来。段宣易眉头微微一皱,忽然伸手,那杯像花一样绽放开来的酒水忽然就在空中停滞住了。

“大师兄，你失手了。”萧瑟在一旁说道。

“别说话，别看他们，假装不是我们做的。”唐莲连忙走到一边，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本来也不是我做的。”萧瑟的声音从看了他们一眼开始，越说越小了。

“江南段家的隐水诀,看上去功力不浅,你们家的大弟子低估别人了。”坐在高处的二人自然是将一切都收入眼底。

司空长风倒是一脸好奇:“我们家这位大弟子以前总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几个月前出去了一趟,回来后看上去倒是有了几分人味。这才没过几天,都学会和别人争风吃醋了?”

“这两个是谁啊?”段宣易问。

“一个是大师兄唐莲,另一个是三师尊新收的弟子萧瑟。”段宣恒答道。

“唐莲?倒是听到这个名字很久了。”段宣易冷笑。

“兄长，切莫冲动。”

“是强者，才有一战的意义。”,忽然将手微微一抬,“那边的唐莲师兄，据说唐门有道暗器叫天女散花,不知道是不是这样。”那杯酒水被他一丢而起,落在了空中,忽然之间冲着唐莲以及萧瑟的方向倾泻而下。

“不准打我大师兄。”雷无桀人未到声先到，只见一道剑气之下,雾雨轩内百花会上所有的花卉,在瞬间,花瓣全部脱离花枝冲着那柄剑飞去。

“真是，有什么样的师父就有什么样的徒弟，他这一来就要把我的百花会给弄秃了。”司空长风有些气恼。

“雷无桀，住手。”看这样子，段家兄弟很有可能就死在这雪月城了。

“这江南段家，虽然比不上唐门雷家堡，但也算得上是一个大世家了，长子死在这里，不太好吧？”谢宣说。

“不管是谁，都不能死在雪月城。”司空长风说，这些孩子，也不知道要怎么收场了。

董落霜与叶若依在旁边看着，董落霜能感觉得到，雷无桀似乎控制不住那股剑气了。

“再看下去，段家公子就要死在雪月城了。”董落霜说完，准备出手，却见叶若依先她一步出手了，叶若依与雷无桀，难道她中间错过什么了吗？

叶若依忽然往前踏了一步,手轻轻一碰那柄听雨剑。只见听雨剑从她髯边堪堪划过，雷无桀看呆了,却见叶若依一个转身,说道：“你有一柄好剑，跟着我一起来。”

雷无桀呆呆的点头，跟上了叶若依的步伐，繁花纷飞,雷无桀红衣翻滚,提着美剑轻舞。而身边那个能被称为“美人”的绝世女子长袖翻飞,步伐曼妙。

“这才是真的风雅。”谢宣感叹道。

“这是若依剑舞。”司空长风说。

“将军叶家在战场上所创的舞蹈这个剑舞有上下两谱,上谱曰云门,若行云流水,闲情漫步,下谱曰杀阵,杀气横行,千里可闻。这一舞想必就是云门。”谢宣笑道,“只是有舞无乐,似乎有些可惜了。”

谢宣话音刚落，便响起一阵琴声，董落霜看过去，是萧瑟在弹琴，已经许久都未曾听到过他的琴声了。

不多久，又响起了一阵萧声，是儒剑仙谢宣，一琴一萧，若依跳舞，雷无桀舞剑，漫天飞花，到也真是难得一见的场景，唐莲更是吟诵了无心的那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