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所有人都朝着门口看去,周九良穿着黑色的长衫,领口双排圆扣,胸口的部位别了一个小小的的胸针,明明二十多岁的少年,却像一个三十多的人。
他刚走到主位上,还没来得及坐下,就有人站起来说道,“周会长你到底要闹哪样?把我们都叫过来做什么?”
还没等周九良开口说什么,站在他身后侧的人便举起了木仓,木仓口对着讲话的那人。他同身后人打了一个手势,后者这才放下木仓,“各位先坐下,咱们好好聊聊不着急,我的人我当然是管得了的,可他们手里的木仓我可就管不了了。”
他都这么说了,即便有人心里再不满也得坐下,都是生意人,哪有不贪生怕死之辈,在现在这个动荡的时候,有木仓子儿的人才有话语权,才是爷。
“时间宝贵,不知周会长要说的是什么?”
自打俩人断绝之后,他就很厌倦跟周九良同处一个空间内,他不明白这人什么时候变的跟强盗一样,学会持木仓威胁人这一套。他的位置正好就在周九良的旁边,后者一瞥就能看到他眼底的厌恶跟不耐烦,那模样就像一把利刃般扎进了他的心口,可当事人却不曾觉得有错。
周九良定了定神,平静的说道,“今日找各位来是通知一件事情的,从明日起所有的物价全部上涨两成。”
“我不同意!”
“你在痴人说梦?”
话音刚落孟鹤堂便立刻出声反驳道,与此同时,与他一同出声的还有张泽林,他回头看了一眼老先生,后者什么也没说。
他扭回头,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可是,现在的局势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那是你们富人、有权人的游戏,争来争去到时候苦的是大家,是平民百姓。你还要他们为你们这场恶心人的游戏押注、做筹码,上涨物价,这跟要大家的命有什么区别?”
这番话也算是说出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声,他们是商人,不缺什么钱,可无民不成商啊,他们不能干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脏事儿啊,他们得要名声,得要名节,不能百年之后被人戳脊梁骨啊。
再者说了,粮油好说,可像布匹、百货、烟酒什么的,若是上涨的物价可真就没什么人购买了。有钱有势的人看不上他们的货,喜欢那儿洋玩意儿,普通人觉得贵没必要买,这不就是直接断了他们的财路嘛。
“是啊,孟少爷说的就是我们想说的。”
“就是,这物价绝对不能上涨。”
“周会长,我们敬您,但是,您也不能因为一己私利,就不给我们活路啊!”
“姓周的,老子是想着赚钱,但不是想这么赚钱,现在的局势你比我们都了解,老子不稀罕赚这种钱,少恶心人!谁™爱赚赚,老子不涨!”
油商顾久是军人的后代,祖上也是出了位有名的清官,到他这儿虽说是从了商,可骨子里的血性还是存在的。猛地起身带倒了椅子,转身摔门而去。就在此时,周九良突然举起了木仓,上了膛,下一秒就被孟鹤堂摁住了手。
见他这样,大家突然就都走了,好似根本就不害怕一样,最后走的便是张泽林老先生,眼含失望的看了眼周九良,却什么也没说,默默走了出去,之后硕大的会议厅就剩下孟鹤堂与周九良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