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良苦用心

半晌之后，母后缓缓开口道：“馥雅，其实，当日我就已经知道了。当时，大殿动乱，我曾经派过宫女去一探究竟，总觉得，只是你的皇叔，并不敢如此。而之后，我从当日的宫女那儿知道了，连城是在场的，而且也不只是你皇叔手下的人逼宫。”母后淡淡的几句话，让我再一次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母后，竟然是知道的？也是当然的，当日连城本来是不该在那里的，他在那里，足以说明了很多事情。可是，为何母后从未露过痕迹呢？我想到母后被接进宫的时候，看到连城的心情，以及在知道，我已经与连城打算好好过日子的时候，母后又会是什么心情？我站起身，走到母后面前，跪了下来，哭道：“母后，是女儿不孝，不知这些事情，当时还要一意孤行，都是女儿不好！不知国仇家恨就在眼前。”母后叹了口气，拍着我道：“馥雅，当年为何我不告诉你，就是因为，既然已成定局，你若是能够有个依靠，你父皇九泉之下，也能够安心了。而且，母后之后也几番打听，的确，是连城与你皇叔联手造成了那一日，可是，你皇叔，远比连城，更想对我们斩草除根。所以，楚国我们是呆不下去的，而连城是你的夫君，他对你的感情，母后其实都看在眼里，若非你知道了，母后，也不会告诉你的。”我听到这话，有些不敢相信，母后，竟然打算一直瞒着我，看着我和连城好好过下去，可是，那父皇呢？云弟呢？当日的国仇家恨，难道，都可以忘了吗？我抬起脸，看着母后，母后虽然蒙难至此，但是雍容端和的气度依旧那么明显，我擦了把眼泪，问道：“母后，那我们的家呢？那父皇呢？难道，这些都可以忘记吗？”母后被我的质问弄得也红了眼眶，哽咽道：“馥雅，可是，你是母后的孩子，母后只是希望，你要平平安安的，不管是复国，还是报仇，馥雅，母后都不能失去你。即使是，来日见到你父皇，你父皇怪我，我也无话可说，可是，你和你弟弟，都是母后的孩子，只要是能保护你们，母后做什么都可以。”

我再也忍不住，扑到母后怀里哭了起来，这几日以来，自从听到了当年的真相之后，我一直压着自己的情绪，不能告诉任何人，母后的心情我能够理解，她是父皇的妻子，是楚国的皇后，但是，她也是一个母亲，国破家亡之后，我们三个人无所依靠，若是我不知真相，跟连城好好过下去的话，起码也能安稳无忧，母后这才出此下策，只是为了能够保护自己的女儿。我想到这些，失声痛哭，母后心里的苦，比我更多，她要面对着仇人，但是，她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能说，看着女儿和仇人在一起，是什么心情？待我哭够了之后，母后再次开口：“馥雅，母后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