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犬日记本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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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我都说了——”

快滚。

不知道为什么戛然而止。

没有任何契机地，就如此停住了。

……

马嘉祺从未有想过丁程鑫会带他回家。

将这样佩戴着止咬器的危险人物带了回家，以及他的日记本，那本日记本便是他醒来后唯一记得的所有物。

他不记得自己还有什么了。

天色暗沉，刚下过雨的空气间蔓延着濡湿的气息，路上来来往往的人隐匿在黑暗中，街边亮起各式各样的霓虹，马嘉祺被这些五彩斑斓的色彩夺取了视线。

那是红色，那是紫色，那是——

不再是灰白的了。

月色映得他眼底碧波荡漾，他一声不吭，在丁程鑫温和地向他招手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像一只无依无靠的流浪狗。

他没好气地跟上去，眸色微沉。

马嘉祺“别跟唤狗一样唤我。”

脚步却没有半分迟疑，他有无数次这样跟在年长者身后的经历，他比丁程鑫年纪小，在邻家哥哥的肩胛微微朝着成年人的方向舒展开时，他却还是那副营养不良的瘦弱样子。

现在好像有所不同。

望着丁程鑫被月色沐浴着、毫无戒备心可言的后背，马嘉祺似是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却都止住了。

丁程鑫，当真知道他是谁吗？就敢贸然将他领回家，是这些年来一直在这世上做着慈悲的事，还是终于认出他来了。

母亲亡故的时候，马嘉祺流不出眼泪，直至再也无法触摸到母亲憔悴的脸庞后，他跪在地板上哭得干呕。他的母亲是个同丁程鑫极其相似的人，尤其是那一双满含温柔的眼睛。

被这样的眼睛温柔注视，便觉得世间的不堪都被洗褪了颜色。可是眼睛里出现着看陌生人一样的情绪时，他才恍然地明白过来，自己居然在丁程鑫的记忆里流失了。

遗忘二字，马嘉祺却一点一点从这片灰蒙蒙的情感中挖掘出了残忍二字。

即使如此，他对他招招手，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跟随。

马嘉祺眸色变得越发暗沉，如此时天空一般闷黑。

伴随着不甘心的低声暗骂一同涌出嘴唇的是携着身躯温度的热烫气息，气息喷洒在束缚着半张脸庞的止咬器上，在转过街角的时候，月色在其上流转出了华光。

华光在转瞬即逝之间映入低垂的眸里，紧接着，他抬起眼帘，又重新将视线落在丁程鑫的后背上——他在很多年前，无比向往的身影。

……

马嘉祺没有要回那本日记本。

那是属于他的东西，本该在发觉还在丁程鑫手上的时候，就向他讨要回来的。

还是丁程鑫拍了拍破旧本子上掩盖着的层层薄灰，马嘉祺皱了皱眉，视线落在哥哥那白净的指节上，冷峻的目光像是要将正在温柔对待日记本的年长者给望穿。

丁程鑫“应该是很珍贵的东西吧，记得好好收起来。”

年长者说话是轻声细语的，脚步落响在这样静谧的夜里时，他温柔地再次打碎了这样的氛围，打破了两两相望时的安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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