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

亡灵法师细细体会着自己此刻的情绪，曾经的他在亡灵法师中是个不折不扣的异类，从不迫使喜欢的灵魂屈服归收，可现在似乎哪怕得到了对方的同意，他也有些不太愿意将其变成亡灵。

……又或者，他只是单纯不喜欢对方会遭遇危险的可能？

……真是奇怪。

“值得吗？”

玖尔有些不太明白地看着因为接收了记忆画面而已经短暂昏迷过去的中也，低低的声音也不知道是想要从哪里获得回答。

“不值得他就不会过来了。”

耳尖的太宰回得漫不经心：“你曾经说过，只有中也是唯一一个不用变成亡灵也能和你契约的存在——于是他就拿着这个跑到了这里，成功从乱步手里把这个名额抢走了，你或许等事情结束后要去安慰一下失落的侦探先生呢。”

“你们真就一点不在意吗？”

受到冲击的并不仅是记忆，就连情感都变得淡漠零碎，像是分成了两个自己，只不过理智稳稳占据了上风——以至于几乎无法理解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情感。

“你是指什么？”

在太宰好整以暇的目光下，玖尔犹豫着吐出字节：“……这些。”

“只要利用我或者让我做出一定的退步，这件事想要解决应该会更加容易，可你们却好像都不愿意这么做。”

“中也也是，明明并不愿意成为我的契约人，乃至于拒绝了我无数次，可却又能轻而易举地说出刚才的话。”

“你也……”

玖尔有些不清楚太宰想的到底是不是和他情感所推断的一样，毕竟太宰当初的反抗和拒绝，比起中也也没差上多少。

“那你呢？”

太宰听得耐心，然后反问：“冲击波爆发时放弃自己护住我们，去见兰堂时有些模棱两可暂且不论，但之后强行召唤克诺斯总归没错。”

“和塔尔君进行交易，为了中也追到实验室，救下亚郎和魏尔伦，在书中世界时为了另一个我甚至愿意加入Mafia，哪怕得到的只是冷待利用和伤害也依旧不折不饶……”

太宰耐心地将相遇以来的事一件件数出，直接摊到玖尔面前塞给人看，然后又返回去讲只能从资料上找到记载的最初，这才再问：“你做了那么多，又是为了什么？”

“如果说是为了契约，那么你现在只是得偿所愿。”

“如果说是因为朋友，那么你同样也是我们的朋友。”

“如果说是因为家人，那么你同样也是我们的家人。”

“排除这些一切，就当你天性善良到路过的猫猫狗狗都想要帮上一手，那我们难道就不能只是单纯地看不惯？”

太宰一长段话说得不知道是真心实意还是背诵，但亡灵法师的确是被说得有些哑口无言，最后只能自己也不知道能够说什么地轻声：“可我……”

“可你什么？”

太宰看着亡灵法师的双眼，“你没必要将自己受到的伤害自我合理化，也没必要承受那些不合理的苛责虐待。”

“这里不是你以前生活的世界，哪怕是你以前生活的世界，你也不需要做出这种适应。”

“你大可以拒绝、反抗、报复、难过、发泄，这是你应有的权利；无论是弱小、愚昧、还是身不由己，都不是可以对你造成伤害的免死金牌。”

“玖尔·安蒂特斯。”

“你并不和别人有什么不同。”

“我们是一样的。”

—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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