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头抗争（17）

“不是我觉得。”

玖尔将目光转移向已经爆发剧烈战斗的地点，中也踏着被战斗激起的碎石向涩泽龙彦发起进攻，虽然视野被建筑物遮挡，但玖尔依然可以肯定，太宰就在离战场不远的地方。

那两个少年真的是非常奇怪的组合，灵魂的相性里同时含有相融与相斥，互相厌弃的同时也存在着另一种难以斩断的羁绊，而这个羁绊足以让他们成为各自最佳的搭档。

森先生估计也是看出了这一点才会让两人共同实行对魏尔伦的监察，虽然本质上来说确实是这样利益最大化，但未免没有磨合这两个人的意思在内。

可惜的是，这两人不管怎么磨合也改变不了相看两厌的这个事实，反倒是玖尔和中也之间因为森的行为再度亲近了不少——虽然这个亲近的前提在于太宰对中也的迫害。

“安蒂特斯先生，但他们看起来可不像是能赢的样子。”

费奥多尔虽然经历过四月的『暗杀王事件』， 并且还参与其中，但决战时周边区域都被港黑封锁，因而哪怕是费奥多尔也无法对战局进行准确把握。

毕竟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呢？那种禁忌的几乎可以毁灭所有的力量，那是人类不该踏足的创生领域。

那群科学家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创造出了这个世界上最为可怕的怪物，但却也孕育出了如此美丽的灵魂。

“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别小看我的家人们啊。”

他记得……

中也开『污浊』会对身体非常大的负担。

甚至于，如果太宰没有及时动用「人间失格」来解除中也的『污浊』状态，那么已经失去身体控制力但却没有失去所有意识的中也将会继续进行破坏，直到不久后因为身体无法负荷而走向不可逆转的死亡。

然而，就算如此。

玖尔注视着空中的那个忽然停止了进攻的身影，耳中被战斗的轰鸣声充斥，目光也无法触及少年的唇形，只能勉强分辨出少年是在说话。

但他能够猜到那言语具体的内容。

“汝，容许阴郁之污浊，勿复吾之觉醒……”

玖尔呢喃着从事后的转述中听来的指令示，看着中也逐渐被伤痕状的红色纹路爬满的身躯，以及那飘飞在他四周的黑色雪片，还有那逐渐褪去理性的目光。

——『荒霸吐』。

玖尔从擂钵街的亡灵残留的灵性中对那个存在的力量惊鸿一瞥，而后在『暗杀王事件』告一段落时从太宰的口中了解到战局的恢宏。

但亲眼所见终究是不一样的。

“哪怕是再弱小的存在，为了守护珍视之物都会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更何况他们的意志本就使他们比任何都要坚韧。

玖尔扶着身后的围槛起身，“这个世界或许丑陋、满是罪恶、不公与悲剧时刻都在发生，但也同样美好、处处善意、理想与温暖总在不经意间沁人心脾。”

“费奥多尔，我说过，他们会赢。”

玖尔转身，脸上这么多天来第一次露出了微笑。

然后，少年右脚踏上天台边缘，左脚曲起回收，在反作用力下向外跃出一米，躲开费奥多尔似乎是想要拉住他的手，整个人舒展身体仰躺着向下坠落——

不是他觉得。

而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