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尾捕捉计划（8）

春野樱一把扶住险些栽下去的一之濑修：“修哥小心，伤口还会痛吗？”

“没事……”

“不要勉强啊。”

修真的没觉得哪里痛，他只是有些魂不守舍，春野樱没看出来，但躲不过千代的眼睛：“小年轻……你和蝎身边的那个小姑娘什么关系？”

修想了想：“敌人。”

“纯粹是敌人吗？”

千代看着陷入沉默的修，他的神色没了凌厉与可怕。关注过他战斗的千代本以为青年和那个姑娘有着什么深仇大恨，但奇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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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岚新月把蝎背上的最后一卷卷轴收进忍具包。

边上的桶型傀儡肚子上破了个大口，里面空空如也，和她现在的脑子一样。这是蝎在用出百机操演后拿来关她的。

“你站在这里很碍事。”他这么说，然后把新月关了进去，贴上封印符。

于是，能力不足以解开封印的她也被迫退场了。和在砂铁结界摧毁山洞后，被坍塌的巨石压中而不知所踪的修一样。

她在里面见证了外面的一切。包括血亲相残，包括蝎在死前被击中前一秒的迟疑，以及当时他看向自己的视线。她确定当时蝎看过自己一眼，甚至身体有反射性要躲避攻击的小动作。

但最后他还是死了。这是他的选择。

新月一阵反胃，头抵着墙干呕起来。但她吐不出东西，因为她发现自己三天没吃过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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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哥，你和那个女孩子有什么纠葛啊？”春野樱帮修再次查看了下伤势，“你好像很讨厌她。”

修点点头，但又摇摇头。他现在的心情很奇怪，好像秋天干燥的手，平滑又不是滋味。

春野樱似乎能隐约感受到他的情绪：“你虽然讨厌她，但她又是你某个不可或缺的朋友？”

修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厌恶之感油然而生，但旋即又慢慢自己消解：“那应该不能是吧。”

“我猜错啦……不过，我看你最后杀她的时候有犹豫一下，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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蝎背后的刀刃在太阳下闪着光，和修要刺死自己时拿的那把刀一样。

战斗结束后，修被春野樱找到。他大概很幸运地卡在了石块间的缝隙里，伤得并不严重。在得知蝎死了以后，修的脸成了老虎机，表情在他脸上飞快地变化着。他表现出某种强烈的愤怒，捡起一把刀，气势汹汹地朝还被关着的新月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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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之濑修想起了新月当时的表情。

他透过拼接傀儡的木板间隙看到了新月的眼睛。金色的眼睛一片死灰，惊恐、悲伤，但他意识到对方不是因为看到自己要杀她而露出这样的表情，因为她两片不断颤抖的唇碎碎念着一个名字。

“蝎。”

什么意思？她难道也想救蝎吗？

修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重振旗鼓要刺死她，却看到新月满脸悲愤地看着自己，流下了两行眼泪。那个表情好像在让修把她心爱的玩具还回去。

一之濑修懵了。

不可能，这是鳄鱼的眼泪，这是她在恳求我不要杀她的眼泪！她不可能想要帮晓的人，她恨他们，只有我才爱着他们，只有我！她是杀了蝎的凶手，是她害我没能把蝎救下！

他高举起刀要刺下去，忽然想起三年前在茶之国，她帮自己从角都和飞段手里逃走的事。

如果当时她没这么做，那我还能站在这里吗？

不对，没有她我也能活。杀了她，不要心软，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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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胸口被修刺出的伤口已经愈合了。新月以为他会下手很重，结果其实并不深。

来回收玉女戒指的阿飞不小心把戒指又弄掉了，这会儿正在地上拼命翻找，哇哇乱叫的声音吵得她觉得好累。

“呜呜呜，阿飞找不到戒指了！”面具男难过地捶着地，接着又猛地站起来，吓了绝一跳，“绝前辈！你说我请老大帮我重新打磨一个他会同意吗！”

“他应该会答应把你的头重新打磨一下。”

“啊啊啊啊——那怎么办嘛——”

新月终于明白为什么别人吵完架要说“让我安静会儿”，真的太吵了，吵得她头疼。她一言不发地走到戒指掉下的地方，蹲着四处找了会儿，终于在岩石缝里找到了那枚戒指。

她小心地把戒指扣出来，用衣袖把上面的泥土擦干净。她的左脸还隐约记得蝎戴着这枚戒指帮她擦眼泪的触感。傀儡的手是冰冷的，戒指也是冰冷的，戒指突起的感觉残存在她的脸上。

她顿时觉得呼吸变得困难，好像又要哭出来了。就在她慢慢站起身时，眼前闪过一片老式电视的雪花屏，下一秒她死攥着戒指，一头栽到在地上。

新任玉女大叫着跑了过来，在她边上大叫：“完了啊绝前辈！我们难道要一下子准备两口棺材了吗！”

黑绝无语的声音传来：“你有功夫在边上乱叫，不如先把她扶起来。”

新月忽然想明白了蝎最后说的那句话。

他说得果然没错。

没人会来拉住我防止我摔倒了。

她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跟着阿飞找到迪达拉的。面具男那张欠揍的嘴惹恼了断了两条胳膊的迪达拉，对方用腿给阿飞来了个锁喉。

新月觉得自己应该笑，这是她看动画里这个片段的反应，但她笑不出。

和新月紧紧锁起的面部不同，迪达拉的五官随意地组成了各种表情。她顿时觉得好奇怪，为什么迪达拉还能在这里和阿飞打闹，死的是他朝夕相处了几年的搭档，为什么他好像完全没有感觉一样？

迪达拉把装死的阿飞踢到一边，想拍拍新月安慰她两句，结果发现哪怕用出影分身，自己也拼不出一对完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