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树林（下）

不知道该说是严师出高徒，还是狗急跳墙。在角都的威逼和四次的失败后，新月终于在角都限制给她的五次机会里，流着泪学会了影分身之术。

她瘫坐在地上，眼眶里惊恐的眼泪，边上的影分身连忙扶起本体，安慰道：“没事吧？”

新月呜咽着抱住了影分身，就差嚎叫了：“怎么可能没事啊！”

浮云缓动，鸣鸟不飞。树下啃着压缩饼干的飞段不满地嚷嚷，饼干的碎渣从他嘴里喷出：“为什么每天只能吃这些破玩意儿啊！喂角都，我想吃猪排，猪——排！”

角都的视线从地图移向飞段：“吵死了，你自己去抓一只野猪料理一下。”

“开什么玩笑，我又不会做饭！”飞段看向了新月，新月回望着他们，略显尴尬道：“我也不会做饭……”

“什么，你一个女人居然不会做饭？”

“这是偏见吧，女人为什么就一定要会做饭啊。”

飞段撇撇嘴躺到地上，大声哀叹“邪神大人下一场猪排雨吧”，接着不情不愿地又啃了口饼干：“啊对了角都，我一直有个疑问。”

“嗯？”

“你是不是都不会饿不会困的啊。”银发青年翻身而起，略显好奇地看着长者，“我怎么感觉你都不吃饭也不睡觉的。”

“白痴才会无时无刻需要睡眠和食物来补充体力。”

同时被阴阳了的两人都不服气起来，飞段又开始嚷嚷，边上的新月却一把拉住飞段的衣服示意他坐下，沉吟片刻后也憋不住阴阳怪气：“飞段前辈，这就是你外行了。书上说中年人需要的热量和睡眠只有年轻人的三分之二。像角都前辈这样的百、岁、老、人，不吃不睡再正常不过了。”

“真的假的！”

“那当然！”老年人睡得少是真的，三分之二是我编的。

新月没注意到角都的脸色逐渐阴沉。忽然，她觉得什么东西抓住了自己的衣领，下一秒，她飞快地朝不远处的角都飞去，并且和“百岁老人”撞了个满怀。可能是角都硬化了身体，她撞得浑身生疼，一句国骂还没出口，角都已经掐住她的脖子，迫使少女和他对视。

充满敌意的绿眸近在咫尺，角都冰冷的手死死掐着新月，说话时呼出的气都透过面罩打在少女脸上：“百岁老人？”

“对、对不起前辈……”老年人原来这么在意自己的年龄吗！？

一边的飞段也愣住了，想上前分开两人，被角都呵斥开。长者上下打量着少女，低声在她耳边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年龄的？”

新月还在以为角都愤怒于自己说他老，连忙挣扎着澄清：“我错了，以后不说你老就是了……”

“关于我，你知道多少？”

角都又补了一句，这下新月终于知道角都在说什么了——他在奇怪，自己从没提起过自己的年龄，她却说他是百岁老人。

“最初开会的时候我不就说了吗，我说你有好几个心脏……我都知道你的能力了，还能不知道你几岁……”角都迟疑着，似乎还想问什么，新月忍不住暗骂这个疑心病重又健忘的老家伙，竟脱口而出，

“你是太老了老年痴呆了，还是没有认真开会啊……”

此话一出，不止新月自己，边上飞段也绷不住了，拍着角都的后背，狂笑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角都脸都绿了，但似乎也因此不打算追问了，将新月丢到一旁。

新月感谢自己不合时宜的幽默感，救了自己一命；同时感谢角都，居然没有因为自己骂他“老年痴呆”而给她一刀。

接下来几天，角都每天早中晚各用一个多小时来教新月忍术。可能因为对角都心生恐惧，新月一点摸鱼的动作都不敢有，每次训练比她考试前突击背古诗还认真。

赶路的几天下来新月竟然也学有所成，影分身都能变出三四个了，当然最突出的成就应该属她终于会控制查克拉了。

在角都得知她曾在水上成功行走过一次后，便决定让她学习树上走。

结果做出决定的角都说 “这种小孩子都会的东西也要我教？”，便将新月的上树练习推给了飞段。在飞段的不懈指导下，新月学得像拉磨的驴子一样费劲。

在第35次上树未果，并把膝盖摔破后，新月忍不住气馁又委屈地看着飞段：“前辈，真的没有诀窍的吗。”

飞段抓抓脑袋：“啊，就是你站上去，然后就能开始走了。有这么难吗？”

这和“你有手吧？然后就可以开始画《蒙娜丽莎》了！”有什么区别啊！

她又看向不远处的角都，过于炙热的视线让角都抵抗不住了，说：“查克拉用量太大了，你要把树踩烂吗。”

新月按他说的试图减小用量，却发现依旧很难控制。第43次上树失败后，她又忍不住眼巴巴地看着角都，角都只好又开口道：“你又不是要用脚底挡刀子。把查克拉想象成裹在脚上的袜子，那点量就够了。”

于是，角都仅用两句话，成功让新月在第45次尝试时爬上了树。

坐在树枝上的新月，顿时对角都佩服得五体投地：果然是“经验丰富的角都前辈”啊！鼬！你真是一个字都没骗我！角都，虽然你是会上社会新闻的班主任，但此刻我愿喊你一声“十佳老师”！

或许一方面是新月这次多用了心，也可能是角都确实会教，几天下来新月用风控制忍具的威力和准心更强了，甚至还学了几个简单的风遁忍术。

心水角都那招“风遁·压害”很久的新月，看着自己吹出的徐徐微风，觉得任重而道远。

飞段不像安慰的安慰说：“我觉得洗完头用来吹头发还挺好的。”

而对此，角都是这样评价的：“泷隐村十二月的冬风都比你的风遁有杀伤力。”他看了眼新月略显失望的表情，破天荒地补了一句，“不过几天里能掌握到这个程度，已经算是不错了。“

新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是在表扬我？

角都又开始朝前赶路了，新月看着那个高大的背影，竟意外的觉得角都人还不错。她自说自话地认为，角都之前的行为只是想告诉她，“落后就要挨打，能相信和保护自己的只有自己”。

一时间，她似乎又忘记了恨，甚至觉得有些感激。虽然角都每次都一副不耐烦的表情，说什么“学不会就杀了你“，但起码这几天下来他并没真的动过手。

或许，角都只是不太会说话？

终于，在森林中经历了漫长的一周后，天明时刻，不死二人组带着新月踏进了茶之国的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