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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少商“我同姝姝妹妹真是一见如故，妹妹若不介意，便同阿姊住在一个院子里吧。”
程南枝听到自家姐姐那么欢喜自己，不由得笑了笑。
正准备应下，却被一声冰冷的声音打断。
萧元漪“姝姝是客，怎能同嫋嫋在一间院子里受委屈。”
萧元漪话音刚落，程南枝有些不服气地抬起头。
程南枝“我就是喜欢嫋嫋阿姊。”
程南枝“同阿姊住在一起是姝姝的福气，大伯母不会介意吧？”
程南枝这一句话，实际并未给萧元漪台阶下。
程家众长辈脸色虽黑，但还是僵着脸应下，反倒是大母一脸的喜悦，嚷着说两位小女娘懂事了。
不过是省了她请侍从打扫新屋的花销。
程南枝“阿姊，我们走。”
程南枝搂了搂程少商的手。
…
回都城的这几天程南枝常不在家，而是顾着自己去找了个清闲的地方小憩去了，但家中的琐事倒是有所耳闻。
无非就是少宫哥哥将自己的书案送给嫋嫋。莲房奉命去取书案，不想半途中却被姎姎的婢女菖蒲带人拦截，将书案送到了她的房间。莲房想要将书案要回来，可恨菖蒲竟然叫来了人对着她拳打脚踢。可大伯母却认定了是嫋嫋婢女的错，还温言安慰程姎，这让嫋嫋难过极了。萧元漪此举，不过是以公平之名行不平之事。曾不想激怒了大伯母，甚至要请出家法，最后还是自家阿母摆平了这桩事。
这么一来，自家阿母还真是厉害。
可这几日长不在家，自然也是被阿母察觉，正值正旦，她少不了被阿母啰嗦了几句，只是要求她这几日在宅子里好好呆着。
正旦嘛，过与不过都一样。
得亏阿母知晓自己喜欢素净，便去制了件白色大袄，里面衬上青蓝色衣裙，越发衬出人的白净。
程南枝“嫋嫋，我们去那！”
见着大伯母伸向程姎的手，我的心中不快，一把搂住程少商，推搡着她往反方向走去。
她不愿让她的阿姊伤心，她只是恨大伯母的无情，分明受了委屈的是她的女儿，她却把偏心摆上台面，只一味对着姎姎好。
程少商“姝姝，不必安慰我了。”
程少商“我知道阿母不喜欢我。”
程南枝“那是大伯母的错，你何错之有？”
程南枝目光铮铮。
程少商神色凝重，但总算是面露了些笑意。
程南枝“阿姊，我听闻有家小贩做的桂花糕做的极其好吃，你且自己逛逛，姝姝买来给你尝尝。”
程少商“好。”
程少商心中早有此意，况且苦闷也被程南枝的开导缓解的差不多了。
见自家阿姊的远去，程南枝这才舒了一口气，明亮的眸子闪了闪，纵身朝着暗巷穿了过去，似是早就熟谙了许久一般，从暗巷中顺手牵出一匹黑马来。
自己是谁啊，程家小娘子，这都城里数一数二的小魔女，对于自己来说，这正旦不过也罢。
程南枝“小马儿，见你没主人，倘若我把你丢在这市集上，也不知你的主人能不能找到你。”
程南枝熟练地俯身上马，弯下脖颈蹭了蹭马的鬓毛，这黑马虽是自己这几日才从都城的市场里捡回来的，但同自己却是分外的合搭。
程南枝“驾—”
程南枝轻挥马鞭，黑马便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出黝黑的小巷，直冲热闹繁华的街道。
程南枝挺直背脊，信手拈来地调转马头，目光里皆是不羁。
…
“少主公，你看那可是前几天府里丢的黑马？”
“那马上的人，可是程家小娘子？”
凌不疑神色晦意不清，心中却对了几分对马上恣意洒脱的少女的打量，一袭素净的白衣下却藏着一颗炙热的心。
“少主公，可需我去找那程娘子将马要回来？”
凌不疑“不必，一条马罢了。”凌不疑默言。
几人话音未落，便听这集市中一阵作响，只见一袭白衣女子挥臂击打着巨鼓，身旁是一只健壮的黑马。
程南枝“马儿前几日在集市走丢，被小女找到，若其主在此——”
程南枝“还请上前一步，将马儿认领。”
程南枝熟悉这马的性子，除非是分外熟悉的主子能让它安分，生人想要将它带走，难上加难。
“少主公，我这就去把——”
凌不疑“不必，我去。”
自家少主公可真奇怪，一会心里不在乎这么一条黑马，一会又想亲自去将这骏马要回来，莫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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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南枝“你就是马的主人？”
程南枝抬起头望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男子，模样倒是长的清秀，但身旁总带着一股压迫感，不知怎的，身旁围着的小女娘越来越多。
少女微微皱眉，抚了抚身后的马儿，示意其上前认主。
谁知马儿此时倒是不再领情了，哀嚎着，似是撒娇一般，将自己朝它拉去。
程南枝“乖，跟你主人回家啦。”
黑马的神色中流露出几分凄苦，似是在哀求。
程南枝“不知公子家住何方，若不介意，小女可否将这马儿送回府上。”
程南枝“不然我心有不安。”
程南枝总觉得抛下这只与自己好歹待了几天的小马儿于不顾未免太绝情，拉下脸对着面前这位比自己还冰冷的公子开口说道。
谁知这公子倒是不领情了，自顾自地跨身上马，正当程南枝想要咒骂一句时，自己却被突然抱着坐在了马上，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环绕着。
是淡淡的檀木，混着青草香。
程南枝“哎—！”
还未等程南枝反应过来，那公子便驾马朝远处奔去，程南枝却没了方才的那份骨气，自己这副模样，若是被阿母看到，少不了一顿责骂。
程南枝“公子慢些，若是被我阿母看到，我肯定少不了一顿责骂。”
凌不疑“我想桑夫人没那么不解风情。”
程南枝“你认识我？”
凌不疑“在下凌不疑。”
突然想起嫋嫋前几日同自己抱怨这凌不疑，说她好心帮他捉拿罪犯，却被他在大伯父面前说了一堆有的没的，还被大伯母责怪。
程南枝“程南枝。”
凌不疑“带程娘子上马是别无下策，还请程娘子不要怪罪。”
程南枝“无妨。”
程南枝“相见是缘，倘若我们没有缘分，以后也不会再见自找尴尬。”
真的不会再见吗。
程南枝“就到这吧。”
程南枝扭头，少女的声音甜润，却不难多出几分生疏。凌不疑将马趋停，纵身下马将小姑娘抱了下来。
程南枝“凌…”
程南枝正欲开口，只见那人早已驾马远驰，终是把那一句话憋回肚子里。
这人，怎么不听人打完招呼就跑。
程南枝有些愤懑地皱了皱眉，耳畔却传来哄闹的声音。
“有人落水了——！”
程南枝一惊，这才想起自己还让嫋嫋等着自己的事，匆忙朝人群处跑去。
程南枝“嫋嫋阿姊！”
程南枝提起裙摆，朝着人多处跑去，却只见一个侍从落水，还一口一句的粗鲁话语，似是在责怪什么人，程南枝正欲追上前去，却被人群淹没，抬眸望去，却见到那副依旧冰冷的面貌。
凌不疑。
骑着那匹她刚送还的黑马。
程南枝啧了一声，转身朝着远处走去，却只听见有人嚷嚷着失火的事样，不由得心中发紧。
回眸一看，凌不疑早已不见了踪影。
也是，凌将军可是一等一的大忙人，程南枝心里没有多想，只是见着时候不早了，揩了揩脸上的尘土，顺着自己来时的路回去。
…
桑舜华“姝姝。”
程南枝扭头，见是自家阿母，上前便想问少商的行踪，却只见桑舜华的脸色格外阴沉。
自家阿母生气了。
桑舜华“你才刚及笄，怎可做出如此出格的事。”
桑舜华“阿娘教导你小女娘活泼些没什么错，但这是在都城，当众这般行为，被别人看了去，有损于你的名声。”
程南枝“阿姝不要什么名声，阿母不必这样说。”
程南枝“阿姝本就不想找什么郎婿，孤寡一生又如何。”
程南枝神情决然。
她怎么舍得她的姝姝孤苦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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