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

【九十】

“而她回过头才发现，这哪里是夏天呢，这是寒冷的冬日啊，春天尚且未来，一切的，都是如从前一般的冷，和遗憾。”

—

何玖忽然回过神来，看着外面雾蒙蒙的天气，还有未曾融化的冰，一片雪地，霜花，残忍的温度，街道没有烟火的气息，眼前的人和事都是冰冷与清净。

傅臻穿着黑色的风衣外套向她走过来，清清冷冷的整个人，一笑却化开，“不好意思啊，我来晚了。”

何玖轻轻笑了笑，摇了摇头，“没事，走吧。”

他们上半学期已经结束了，时间过得真是快，何玖确实是没有做成什么事情，也不曾做对过什么事情，可惜的是早已经没了修改的机会，她想着如果可以重来，那当真是不遇见，也是很好的，但是如果没有遇见的话，她现在又是什么样呢？依旧废物？依旧不上进？依旧自怨自艾？还是其他的什么，她统统都不知道，到后来，对于傅臻，也只剩下感谢的情绪了。

如今这样，似乎也是很不错的，距离之前发生那些事，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放假的那一天，他们没有一起回家，傅臻要去送女朋友，不知怎么即使许久没有说过话他还是找她说，“你先回去吧，这次就不和你一起回去了。”

何玖觉得意外，没有问是什么事，她现在已经没了资格去问有什么事，只道，“我知道了，没关系的。”

过了一阵子才知道，傅臻是送他的女孩回家了，好像是不放心，又或者是舍不得。

于是他们没有一起回家，似乎是彻底隔离开来，没想到这次，重新有了个聚会。

“曾渡已经在等我们了，他说他在梧桐街。”

何玖点了点头，“过去吧。”

天上飘起了小雪，一片一片的，落在皮肤上激起一阵冰凉，落进了何玖的脖颈，她唇色被冻得失了颜色，整个人看起来异样的脆弱，和之前的模样如出一辙。

傅臻犹豫着，开口，“你冷吗？”

“嗯？”

明白过来，何玖弯了弯唇，“不冷的，只是这天气这样，也暖和不到哪里去。”

傅臻微微侧头瞧着她，何玖神色不变，她听见傅臻说，“我只是觉得你整个人都没有颜色，像是透明的一样，”他抿了抿唇，“我见过你这个样子。”

何玖微怔，“……什么？”

傅臻道：“我见过你这个样子，在还在学校的时候，你的脸色也是这样苍白，那段日子你似乎是很难过，我不知道你在难过什么。”

何玖终于明白傅臻在说什么，他是在提起那一段莫名其妙的、对何玖来说撕心裂肺的时光，可是都过去了。

“那段时间啊，发生了一些挺不好的事，”何玖声音很轻，“所以精神有些不太好，但都已经恢复了，我现在只是因为温度太低了，冬天我一向都是这样的，你不用担心。”

傅臻轻轻重复了一句。

“……一些挺不好的事情吗？”

“对，一切挺不好的事情。”

傅臻好像是笑了，“那么，那个时候，为什么，你又不告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