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六十三】

“是你赠我苦痛、悲郁、长殇，赠我爱而不得、撕心裂肺、求而不能，赠我长久等待、注定无果、一直向前，是你，让我这一生，都只爱你一人。”

“可是你不要。”

—

他在跟她谈以后，何玖叹了口气，笑着应道:“好啊，”她顿住步子，傅臻回头，她长久注视他的眼睛，借着醉意，缓缓道：“如果你在我身边的话，我就不喝酒，怎么样？”

傅臻一愣，何玖垂下眼，嘴里苦涩成河，“我开玩笑的……”

“好啊。”

何玖倏地看向他。

傅臻一字一句道，“我说好，虽然现在不知道考得怎么样，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是不错的，正好我们可以填一个学校，到时候曾渡也在，我们三个还是像现在这样。”

“一直吗？”

“一直。”

何玖转身，面对着傅臻退步往后走，夜风轻飘飘地吹在她的身上，让她感觉如在云端，整个人都有些不真实，面前的傅臻、天上悬挂着的月亮，他的眼睛、侧脸、嘴唇、喉结，从上往下扫视着，像是要永远记住在心里，何玖笑起来，眼睛里映着灯光，像是含着星星。

“你这么说我可是就会信的，那我们说好了，一直做朋友，等以后的时候，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不喝酒，怎么样？”

“好。”

“哎傅臻。”

“怎么了？”

“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呀？其实我也没做过什么，我总觉得，和你认识到现在，都是我的一场梦。”

“因为……”傅臻略思索，“大概是因为，在我真正疲惫的、却是所有人都认为我能够撑过去的时刻，只有你弯下腰，为我带上了耳机。”

“这样吗？”何玖忍不住庆幸，又忍不住问，“万一当时给你戴耳机的不是我而是别人呢？是另外一个陌生人，她和我一样……一样关心你，一样帮你，一样在意你，你也会和她成为朋友吗？”

傅臻很讶异，他也喝了酒，一时间不知道何玖在说些什么，他觉得面前的这个姑娘的眼神忽的变得忧郁了起来，夹杂着悲伤、难过、厌弃，她在难过什么，又在厌弃什么？傅臻不知道，他此时仍旧是一个天真苍白对感情一窍不通的少年，无论是安夏，还是何玖，他都不知道也不明白她们的心意。

这看来似乎是一件残忍而又注定的事情，谁也没办法改变。

于是他茫然的摇了摇头，“你在说什么呢何玖，一直以来都是你啊，从来都没有别人的。”

一直以来都是你，是你给我戴上耳机隔绝事情，站在我身边，对我笑，是你和我认识我们知道对方的名字和故事，是你每天给我带饭用各种理由想要让我过得好一点，是你告诉我说一切都会变好的。

哪里有什么别人呢？

何玖就是何玖，这世界上，也只有一个傅臻。

何玖笑了笑，她看着傅臻真切茫然的目光，和一字一顿的话语，整个人如同在干涸的沙漠里，她活不下去，却每天都有一点水，便也就死不了。

傅臻。

你这样的干净与天真，简直是对我多大的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