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

【五十八】

“我看着你如愿以偿，看着你走得更远，看着你一次又一次很坚定的站起来，于是我也相信，我也可以的，我也可以过得很好，我也可以有很好的生活。”

“只是因为那是你而已。”

—

高考的前一天晚上，何玖自习完坐着公交车回家，身边是望着窗外发呆的傅臻，这时候大家的精力都很有限，她什么也没问，也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很平淡的，就如同现在这样安安静静地站在他的身边。

公交车上冰冷的机械女音响起，和她第一次和他说话时一模一样。

何玖轻轻碰了他一下，“到站了。”

傅臻恍然回过神，站起了身。

他将走远，何玖叫住他，“傅臻。”

他迈步走下，回过头，眼神示意问她怎么了。

何玖笑着，“好好休息，明天见。”

傅臻点头，温和道：“明天见。”

车门关上，傅臻和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远去，往后面一直不停地走远，何玖控制着自己转过头，明天见，这三个字还真是美好，就像是一种希望，好像说了就一定会相见，没有别离，也没有悲欢。

他们注定的，遇见在明日。

可是后天呢，一天以后呢，十天之后呢，一年之后呢。

谁也不会知道答案。

高考那天，何玖异常的平静，收拾好了所有的东西，和朋友们一起道了加油，走进了考场，踏进门的那一刻，她鬼使神差地回头看，只看见了天边升起着的圆日，和地平线上淡淡地蓝色。

一切都走着流程，仿佛和平时那些月考没有什么不同，又好像确实有着什么是不一样的，不一样的感觉，走到尽头的时刻让何玖极致的镇定了下来。

手上有条不紊，脊背笔直，半垂着头，只听得见卷子翻来覆去的沙沙生，落下字句的那一刻仿佛是尘埃落定一般，所有的都没有了回头路，就和她喜欢傅臻这一件事情一样，落笔无悔。

青春年少，结束于轻狂、相遇，结束于勇敢、天真，也结束于光芒、期待。

那一身少年气，何玖抑郁眼中却始终对生活有着期待，所以才会喜欢上光芒万丈的傅臻，曾渡即使心里有黑暗可整个人依旧明朗干净，所以才会喜欢上始终上进的何玖。

他们各自都不知道，但却实实在在地因为喜欢的那个人而变得更好了。

最后一堂英语考试，何玖提前半个小时做完和检查，她坐在门口的那个位置，有窗户，老师站在门口，她发起了呆，阳光透过了浅蓝色的玻璃窗洒在地板上，她顾自望着那个光束发呆发神。

她一瞬间想起了许多东西，比如没有颜色的黄昏、家里没有光的角落的画、相册里零碎的照片、床头的那个相框，又比如，和傅臻的很多交际，他递过来的那杯奶茶、收到过的不知名的人送的鲜花、徐冉说过的话、何瑜曾经对她有过的期待。

这是她遇见傅臻的第三年。

她脱胎换骨，和从前，判若两人。

很少有人记得她从前是什么样子，可是总有人记得，总会有人记得。

而那个人的记得和守护，却全然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