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

【五十七】

“我祝你从此，所求皆如愿，所盼皆成真，一切都顺心，身边是自己喜欢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事，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你的愿望都是他的，那么你呢？”

“我？”少女微顿，“我只求，他一切安好。”

—

倒计时十天，台上的老师孜孜不倦，白色粉笔触上黑板落下簌簌的灰，阳光正好，透过窗台晒的人很倦怠，每日传进耳里的，都是那几句早已经被说烂了的话。

“抓紧时间！抓紧时间你们知道吗？！就剩十天了，你们不要以为十天还很长，眨眼间就过了，到时候你后悔都来不及，我见过这样的人，总以为时间还长，总觉得还来得及，可是考完的那一刻他就崩溃了。”

“你们要是不想这样那就给我再抓紧一点！”

说着，他神色缓和下来，“你们也再坚持一下，我知道这么多年你们都很幸苦，但是就要好了，等你们考上心里的大学，你们就会知道一切都值得。”

“别害怕，孩子们，高考是战场，但是也是属于你么你们的地方，那是你们的舞台，你们的主场。”

“就快好了。”

台下有学生在做着作业，随口回了一句，“我们知道老师，你说过很多遍了。”

老师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其实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妥协了，说了很多次，其实他也累了，“你知道就好。我也不说了，你们做作业吧。”

教室里忽然彻底沉默起来，陷入了一种荒唐的诡异。

那时他们不知道沉默什么，在未来，却总是会为了年少轻狂而感到后悔。

而何玖勾唇笑了笑，思绪却飘远，没一会儿回过神来，她继续做着卷子，看着错题，争分夺秒，对自己没了那么多的要求，但还是期待自己能够更好一点。

下课后，广播里放弃了音乐，声音飘进教室，何玖听过，学校许多日子都会放这首歌。

牛奶咖啡的《再见，昨天》，还有《你好，明天》。

曲调很缓慢，听着像是在祭奠着什么，祭奠什么呢？她们也一样的得不到的少年人吗，期待着的爱情吗，喜欢的、却是属于别人的东西和玩具吗？

祭奠着看不清未来的少年时吗？

还是再也回不去的时光呢？

这些何玖通通都不清楚，她只是很喜欢，很喜欢放学后的歌，很喜欢落下去的黄昏，很喜欢漂亮的花，很喜欢在耳边永远没有消停过的打打闹闹。

只是可惜，这些每一帧每一秒每一刻，在未来，都将粉碎成尘，成灰烬，成余温。

那真是好可惜。

曾渡在教室门口等她，何玖走过去，“怎么了？这么忙，还想得起找我？”

曾渡调笑，“那当然，你在我心中可是最重要的。”

何玖弯眼，“那我还多谢你的抬爱了。”

敛去笑容，曾渡叹了口气，“太累了，想放松一下。”

何玖正准备说些什么，曾渡先她道：“你要是想说老师那些话就算了啊，我可是听腻了。”

何玖哭笑不得，“道理就那些，我也就只说得来这些，那你还想听什么？我可编不出花来。”

曾渡动了动唇。

他在心里说，只要你在，那就已经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