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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关难过关关过

润玉本纪(精修版)

太微思索了半日,终究下定了决心——派遣玄机道人和破军星君共同出使花界。午夜梦回,他也曾梦到梓芬,步步生莲向他走来。

可是在这样的时候,他终究还是选择,派遣她的仇人、他的臣子,去和花界谈判退兵。

如此一来,天界和花界再没有情分可言,只剩君臣。

太微坐在殿上,破军和长琪远远站在下首,看不清他的表情。

“忘川河之所以岌岌可危,和旭凤无关,而是因为——花界!魔界固城王这一招远交近攻,果然是高招!玄机啊,本座思考良久,与其死守忘川,硬碰硬,不若釜底抽薪,派遣你作为使者到花界,商讨退兵之事。破军,务必保护好我天界使臣!”

长琪听到花界二字,已是兴奋非常,全身的血液都滚烫起来。

“敢问陛下,若是花界拒不退兵,该当如何?”

“有破军在……不到万不得已,莫要攻打花界。”

“陛下,若是臣到时无法,只得褫夺落英令、花神令,该当如何?”

太微转过身去,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良久才道:“那便给你……加记一功!”

长琪跪地拱手:“臣定不负使命!”

说罢,她和破军朝着九霄云殿的高处叩首,带着一万天兵连夜离开天界,将魇兽托付给了邝露。

翌日晨,二人刚好到花界百花宫。

“先让天兵埋伏起来,只留一百,入百花宫。”长琪对破军说道。

“天帝陛下想要我花界退兵,就只派一个小官儿?”长芳主看都不看长琪一眼。

先前,长琪和锦觅相熟。是以,对于芳主们的性情也有点了解。长芳主这幅样子,她早有准备,一笑置之,并不理会,反而找了个桌子坐下,变出来一套茶具。

看着润玉泡茶泡多了,她却依旧学不会,勉强泡好了茶,倒了两杯,开口却是:“巡视花族而已,需要多大的官呢?破军星君,请坐。”

这里好歹是百花宫,没有如此反客为主的道理。

更何况,她说的是花族,并非花界。

长芳主怒目:“你欺人太甚!”

长琪伸手指向另一处座位,眉毛挑了挑看向长芳主:“在下失礼,芳主请坐。”

挑衅。

她亦是不想如此失礼,可忘川河的将士还在等着她。晚一刻,便不知道会多死多少无辜生灵。

长芳主虽然刚愎了些,却也懂得“两邦相交,不斩来使”的道理,一旦伤了长琪,他日天界真的想要派兵围剿,就有了理由,到时候,花界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我花界早在四千多年前,便已经自成一界,何来花族之说?”长芳主落了座。

“牡丹芳主这是何意?”她问。

“请教而已。”长芳主答。

“花族的归属问题,本就不是个值得请教的问题。花族自鸿蒙之初便是我天界疆土,现在却和魔界交往过密,难免招人非议,今日本官所为,乃是天帝陛下不得不为……还请芳主莫要欺人太甚。”

“大长侍不如直接说我牡丹勾结魔界,陈兵忘川。”长芳主一睨,勾起一侧唇角,淡淡讥讽。

“勾结魔界,致九重天圣人惊,大罪!”,长琪点点头,半是安抚半是要挟,“可本仙并无此意。若芳主肯交出主谋,陛下仁德,必会从轻发落。”

“我花界从不受天界规矩束缚,又凭什么听你天庭小吏之言?”,长芳主不屑,却又实在拿她没法,“听闻玄机道人也是师出名门,如今屈身于无道太微之下,又有何颜面来质问我?”

“有没有颜面,问的是芳主的眼;敢不敢问,看的,是本仙的胆。”她手中的茶杯还举在口鼻处,眉头微蹙,反倒更显威仪。

天知道,蹙眉只是因为是她茶沏得不香,闻着发涩。

出师不利,不欢而散。

入夜,她和破军仍在商议花界之事,只不过,多是她在说,破军在听。

“我想要花神令、落英令;可她们却要天界承认他们自成一界,跟魔界瓜葛着不说,还妄图从九重天搜脂刮膏……”她双手背后,于无人见处,转着腕上的人鱼泪。

破军猜测:“也许,花……花族与魔界的情义确实深重。”

他叹了口气,幸好没有说漏嘴,说成花界。

长琪扯着一侧嘴角:“将军在军营,终归是兄弟同袍的情分深重,不知道这政局牵动。没有永远的情义,只有永远的利益……忘川战事,不过是流了血的政事;我和牡丹芳主所论的政事,亦是不流血的战事。”

突然,一阵剑锋划破了宁静,直冲着破军面门而去。

破军头一偏,那剑锋离着他颧骨只有分毫,刀刃划过,几根发丝落地。

一招躲过,又上一招。

破军制服了那刺客,却见那刺客当场自爆内丹,只留下一具尸体。

死后还留有尸体的,要么修为不高,要么不是天界神仙。

破军检查了一番,原来是魔界的刺客。

“魔界有刺客,为何不来杀我,而要杀将军?”她下意识地问出了口,可答案却在问出这话的同时浮现于心。

魔界舍不得花界的粮草和兵,自然不能叫天界使者死在花界,不然,天界真的被逼急了,区区花、魔两界可打不过……

何况凡界主神伯邑考之徒已经入九霄云殿为官,凡界也隐隐不再中立。

这个险,魔界冒不起。

破军也如此解释了一番。

她深吸了两口气,悄悄转着人鱼泪:“焱城王素来不喜这些阴谋,卞城王与天界亲善。若不出我所料,这刺客是固城王府的。”

“正是。”,破军搜了那刺客的身,肯定了长琪的话,又发问,“大长侍竟和魔界三王打过交道?”

“算是吧!”她答道。

她也只接触过魔界的鎏英公主和固城王府的两个世子而已……还把两个世子得罪透顶。

提起魔界,她就想到在魔界的润玉。

“润玉只有一心,是为长情……”

长琪摇了摇头,似乎这样便能把那些记忆甩出脑袋。

“大长侍似乎和以往不太一样了。”破军道。

她知道破军指的是什么。

“从前是仙侍,现在是朝臣。何况出使花界,处处顾忌着天家脸面,在其位,谋其政。没什么不同。”

破军点点头:“这刺客,大长侍预备如何处理?”

她仍旧转着腕上的人鱼泪:“扒了他的衣服,取了他身上的配饰,找个灵力武功俱好的天兵,把那些都穿戴齐了,刺杀长芳主。切记,别让长芳主死了,也别让那天兵死了。”

长琪有种预感,收复花界,不远了。

她连夜拟好了文书。花界不能骤然收回,而应当徐徐图之。这封文书,写的是保留花界法令,但要天兵在花界驻军。

最重要的,一个是花界不能自称花界,而是天界花族;第二是断魔界军饷粮草。

翌日晨,长琪看着长芳主强撑着身体的样子,拿出了文书。

长芳主自知魔界不可靠,却也不愿意签署文书,重新归顺天界。

谈判又僵持下来。

彼时,天界,省经阁。

太微安排了一封奏报,说的便是长琪在花界遇刺之事,几个时辰之后,太微召润玉入省经阁。

“润玉,本座已经派使者到花界,魔界跟花界的那些宵小之辈竟如此贪得无厌,是可忍孰不可忍!你以为,眼下带兵收服花界,可好?”

润玉跪地:“禀父帝。魔界与花界勾结,意在我天界,若是此时收服花界,天魔两界之间再无缓冲。此刻天魔两界尚属冷战;可若是天界动了花界,魔界必会对我天界兵戈相向。”

太微点头,半晌未语。

“本座有一法子,可兵不血刃,不知我儿可愿意一听?”

他拱手:“润玉洗耳,父帝但讲。”

“水神长女锦觅,亦是梓芬的女儿,如今的花神。她若是能早些嫁给你,花界想必也不会再兴风作浪,不如……把你们的婚期提前?”

太微见润玉不说话,又继续道:“本座派去的探子说,魔界诸多刺客据守百花宫,随时准备夺了玄机的性命。早一日把花界安置妥,也好早一日召她回来!”

太微叹了口气:“本座真不该叫玄机出使!破军又只带了一百天兵入百花宫……玄机是本座朝臣中最年少的,又是紫薇帝君之徒,若是她这一趟……”

他没再回答,见太微离去,才起身行礼送别。

那几案上,是一张奏折,还有一封婚书。

奏折的落款是破军,是陪着长琪去花界的大将。

他所说,不会有假。

只可惜,这封奏折,却是太微伪造的;至于其中内容,则是半真半假。

花界。

牡丹芳主久久不愿签文书,入夜,长琪又和破军商讨起来。

正当二人也拿不出个主意,便有天界九曜星官来报:润玉和锦觅定亲了。

这桩婚事,于大计有益,长琪明白。

她看着润玉的婚书,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说话。

“大长侍,破军星君……”九曜星官开口。

“这婚书真是及时雨!九曜星官这趟辛苦了!”破军见长琪不说话,才开口道。

送走了九曜星官,破军才又回了屋。

“本以为要有负陛下使命,没想到……”长琪嘴角硬扯出一抹笑,看着破军。

“大长侍,”,破军并没看出她的伤心,“我考天兵时,就听过一句话——关关难过关关过,前路漫漫亦灿灿。”

她看着破军:“最晚后日,定叫二十四芳主,签订文书。”

她低头,仔仔细细地阅读了一遍那婚书,润玉和锦觅的婚书。

“将军,你说,陛下心里真的爱先花神吗?”她道。

“陛下如果真的爱先花神,我们怎会在这里,逼迫花神的臣子们归顺天界呢?”她又道。

“也许他谁都不爱,只爱这六界江山罢了。看似爱花神,只不过是因为——于君王来说,爱一个死人,才是最稳妥的吧!”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又是哪里来的胆子,敢议论天帝。

破军不语。

长琪一夜未眠。

她做了官,可是她做官是为什么呢?不就是为了留在天界,留在他身边?

可是现在呢……

不论怎么说,因为花神和夜神的婚事,花界亦答应不再自称为界。长琪和破军共同班师回朝,依照礼制,休憩一日,隔日向陛下递交奏折。

天后意图伤害锦觅,被打入毗娑牢狱。带着锦觅到紫方云宫的沅灏则是下令处斩,被穗禾所救。

她刚刚回到道玄仙府,便看见锦觅等在那里。

锦觅一双眼睛哭得通红,肿得像两个大桃子:“你对长芳主做了什么?你对花界做了什么?你这个卑鄙小人!”

“花神慎言。”,她撇过头不看锦觅,道,“不是花界,是花族。”

“玄机道人,大长侍,您真厉害。您一开始接近我,为的是什么?您告诉我,您为的是什么?您还想要什么吗?又究竟怎样才肯罢休!”

“我几次三番救你性命,在栖梧宫外布结界护你名声,还教你读书,自问没有半点对不住你。但是你呢?你可知我师父是谁?你可知我师从何门何派?你可知,那群芳主曾对我紫薇门满门做过什么?锦觅,我现在只恨,没有在知道你是花神女的那一日杀了你!我只恨我自己有眼无珠,对着仇人一次一次心慈手软!”她越说越激动,最后竟将那块御赐的笏板扔到了锦觅脚边,可声音却压得低沉了几分,“花族一日不归顺,我心不死。”

公仇私怨,都在这一刻爆发。

锦觅无话,直接出了道玄仙府,长琪进了内室,整座府邸,依旧只有她一人。

出使花界前,她把魇兽托付给了邝露,现在润玉和锦觅的婚期既定,魇兽自然也不会再来了。

夜间,长琪誊写奏折,一是陈述花界此行的各个大事,二是为了……乞骸骨还乡。

润玉要另娶她人,她便没了留在九重天的意义。

她曾说过,聘则为妻,奔则为妾,都依他。

可如今,六界都知道她是有莘弟子,她不能辱没师门,去做妾……

不论如何,终究还是她食言了。

与此同时,栖梧宫洗尘殿。

暮辞跪在旭凤面前,请求辅弼火神,图谋六界大业。

“臣有死谏,士有死节。小仙当初也曾死谏天后无果。废天后眼中并无六界兴衰。良臣择主而事,我心中想的,是六界大治、四海升平,自该选择与我志同道合之主事之……火神殿下,请允臣,匡弼殿下!”

旭凤扶着暮辞起身,手却缓缓抬起,握在他肩膀上。

“母神被押解毗娑牢狱,紫方云宫失势,奇鸢先生的处境,旭凤明白。旭凤自会安排好先生……只是,旭凤无心权位,先生请回吧!”

“火神殿下,眼下天界诸族无一不是拥兵自重,对着陛下那把帝位虎视眈眈;魔界三王更是各怀鬼胎!如今六界四海乃是大争之势……奇鸢请火神殿下,顺势而为!”

“奇鸢,你效忠母神、匡扶天界的心意,我心领了。可我志不在此,旭凤千百年来的所愿,说穿了不过一个锦觅而已。匡扶天界,夜神比我更合适。”

“臣请火神殿下,顺势而为!”

任凭暮辞如何恳切,旭凤最后还是将他请出了栖梧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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