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纳西莎显然对于德拉科擅自决定去参与食死徒围杀哈利的活动而没有和她商量这件事非常生气，接下来的几天，她甚至不太愿意和德拉科说话——我成了两个人之间的一个传话筒。

德拉科当然知道他妈妈只是因为担心和心疼，所以当我再次带来了纳西莎对他不客气的话时候，有些好笑地说。

“如果我不积极主动一些，可能比起波特，我们倒霉的会更快。”他漫不经心地摸着德德的头，比起来之前，德德也感受到了气氛的冷凝，它现在也越来越安静了。

我坐在他身边，掏出了一块手表递给他，手表的质地是金的，表盘上没有指针，只有几颗星星在跑动。

“祖母跟我说过，巫师成年时送他一块手表，这是一种传统。”我盯着他的神色，“今年是你成年，生日我们也错过了，我知道茜茜阿姨给你准备了，这块手表是旧的——实际上它以前是我爸爸的，他用东西特别不仔细，表的背面有点不平了，我其实一直准备想在你成年生日的时候给你的，但——”

德拉科打断了我的话，因为他扑过来紧紧抱住了我。

我被他搂的有些出不来气，使劲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这才松开我，把手表快速地戴在了手腕上，然后比划给我看。

“我很喜欢，切莉，我太喜欢了，谢谢你。”他郑重地说，亲了亲我，“现在你妈妈的戒指也在我这，你爸爸的手表也在我这，你这辈子都只能和我在一起了。”

“说什么傻话。”我对他翻了个白眼，“难不成在此之前你还考虑过其他的结果？”

“当然没有。”他赶紧改口，“从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开始，我就是这么想的了。”

我们俩一起笑了起来，一直以来的阴霾似乎被一扫而光。德德也钻到我俩中间，讨好地蹭着我。

我靠上德拉科的肩膀：“等明年再给你庆祝生日吧，如果一切好起来的话，到时候我亲手给你做个大蛋糕。”

德拉科“嗯”了一声：“没关系，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你在我身边，怎么都好。”

“明天就是周六了。”我微微抬起头看着他的侧脸，“准备好了吗？”

德拉科轻轻地笑了一声：“我们需要准备什么？我们就是去看看。”他低着头看我，“我知道你担心韦斯莱家的人，放心，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

“好。”我点点头，“如果能亲眼看到他们安然无恙，我会更放心的。”

星期六的傍晚，食死徒们再次聚集了起来，德拉科和我也穿上了黑色的衣服，带上了兜帽。斯内普看到我们俩出现在门厅后，冷冷地说：“你们两个，跟着我。”

我没有说话，对于斯内普，我到现在也摸不清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我曾经以为他是邓布利多安排的人，可是他亲手杀死了邓布利多。

那凤凰社的卧底到底是谁呢？

德拉科替我整理着兜帽，纳西莎站在后面担忧地看着我们。

“别担心。”德拉科主动地走过去抱了抱她，他的表情被掩盖在了兜帽下，他已经比他妈妈高了很多，“有斯内普在。我们会小心的。”

“保护好切莉，也要保护好你自己。”纳西莎轻声地用只有我们三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她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斯内普。

因为还有另一个食死徒在，斯内普没有多说什么， 他甚至有些粗暴地，拽着我和德拉科出去了。

我们骑上了扫帚，包括神秘人在内，我看到大概有三十多个人，都戴着兜帽，我认不出谁是谁。

“跟着我。”斯内普简短地说，“我不指望你们俩做什么有用的事情，不要拖后腿就行。”

德拉科冷冷地回复他：“用不着多说。”

风在我们的耳边猎猎作响，德拉科一直保持着在我旁边的位置，我们很快飞到了女贞路的上空，而突然，就有两个人出现在了我们头顶上。

另一个食死徒尖叫了一声：“波特！”然后就飞快地朝他俩冲了过去。

我眯起眼睛想看清黑暗里的人——确实是哈利无疑，另一个，似乎是卢平？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

或许那根本不是真的哈利，我的大脑飞速旋转着，或许只是个幌子？

那是谁？

而那个食死徒没有给我们更多时间去确定，他似乎冲动的要命，直接掏出了魔杖，直直地指向了前方的两个人。

不行，我不能让他真的出手了，如果哈利死了，或者说不是哈利是其他的谁——韦斯莱家的人，或者哪怕是卢平死了——不行。

我掏出了魔杖，看了一眼德拉科，他也看着我，我知道他明白了我的意思。

昏昏倒地

我顾不上身边是不是还有一个斯内普，在那个食死徒念出咒语之前，率先出了手。

食死徒的身子歪了歪，然后从扫帚上坠落下去了。

可是我没有想到的是，斯内普和我同时出了手，可是却比我慢了一点，他的咒语从魔杖里射了出来，原本是对着刚刚那个食死徒的，但是此刻，在他掉下去以后，直直地冲向了前面的两个人。

我的呼吸凝住了，尖叫憋在了我的嗓子里发不出来。

但是就像我一直认可的——德拉科是一个极其优秀的找球手——在对于飞天扫帚的把控上，他是天才。

因为他用了我从未见过的速度，冲向了前面的哈利和卢平，然后狠狠地撞开了两个人。

他们三个人在空中摇摇晃晃的，都差点掉下来，在这样剧烈的不稳中，德拉科的兜帽掉了下来。在只有微弱月光的黑夜里，他淡金色的头发被风轻轻地吹了起来。

斯内普的咒语也在此刻划过了德拉科的脸颊，我心里一惊，也冲了过去扶住了德拉科。

哈利和卢平飞快地看了我们俩一眼，然后看到也飞过来的斯内普，似乎是迟疑了一下，加快了速度消失在了夜空里。

斯内普飞到了我们俩身边，他的兜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脱落了，他没有再戴上，只是眯着眼看向已经消失在了黑夜里的两个人，然后举起魔杖指向了德拉科流血的脸颊——伤口像极了上次哈利造成的伤口，但是却没那么深。

我的想法没有错，他用的是上次治愈德拉科一样的咒语——很快，德拉科的血就止住了，而且没有任何伤痕。

“你是还想再死一次试试吗？”斯内普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他甚至没有提起我刚刚对食死徒的攻击——因为他也发出了攻击，“不要命的救波特？我没想到你是这么大度，不计前嫌的人，德拉科。”

“那不是波特。”德拉科轻声地说，“波特骑扫帚的样子可不是这样的。”

斯内普笑了一声，冷冷地看向我：“你刚刚杀了我们的人。”

“你是怪我抢了你杀他的机会吗？”我反唇相讥，“教授，如果说我之前怀疑你的身份，现在我确认了，你还是邓布利多的人，是吗？”剩下的话我憋在了心里，迟疑了下还是没有问出来。

如果是的，那你为什么还是杀了邓布利多？

斯内普没有正面回答我们的问题，他平静地看着我和德拉科。

“小心一些。”斯内普重新戴上了兜帽，“黑魔王没有那么容易对付。”

德拉科也戴上了兜帽，沉默地没有说话，他低头看向了漆黑的不可看清的地面。

我跟随着他的目光。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躲进了云里，夜黑的可怕。

“回去吧。”不远处的天空里突然传来了愤怒的吼叫声，斯内普冷静地说，“黑魔王失败了。”

正如斯内普说的，当我们回到马尔福庄园的时候，神秘人已经回来了，正对着一些食死徒咆哮着——从他的话里，我们才明白，空中同时出现了七个波特。

神秘人不是没有提前准备的，不然也不会让我们分批行动。

但是他显然还是输给了凤凰社的安排——他亲自遇上了哈利，却还是让他逃脱了。

神秘人愤怒地把魔杖丢到了卢修斯的身上，换了魔杖的他还是没能杀死哈利。

幸好，他的愤怒仅止于此，他并没有对卢修斯发怒，而是突然沉默下来。

食死徒们战战兢兢地面面相觑着。

“这次的事情，算了。”神秘人突然开口，“我给你们，最多一周的时间，我要魔法部。”

他言简意赅地下达了下一步的任务，然后面向了斯内普：“还有霍格沃茨，西弗勒斯。”他轻声地说，“我们还要继续培养更好的巫师人才，就像德拉科和切莉一样的新鲜血液——卡罗兄妹会帮助你的。”

德拉科悄悄地拉住我的手捏了捏，下一秒，神秘人就是示意我们俩过去。

他一手一个地捏住了我们俩的肩膀：“新学年开始，你们要好好帮助你们的新校长。”他狭长的眼睛，盯着斯内普，一眨不眨。

德拉科看了一眼食死徒里一脸担忧的纳西莎和卢修斯。

“是。”他垂下眼，“我们会的。”

神秘人满意的笑了。

在他身后，纳吉尼缓缓地爬过来，直起长长的身子，嘶嘶地吐着信子。

“贝拉，把奥利凡德带过来。”神秘人看向了站在最前面的贝拉，“你们其他人，可以走了。”

也许是神秘人给的威压太大，这一周，所有人都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那晚的行动也不是没有好消息——一直到第二天晚上我才知道，他们杀死了穆迪。

德拉科告诉我的时候，我是震惊的，穆迪是那么强大的傲罗，他曾经杀死逮捕过多少食死徒——就这么死了？

“别难过，切莉。”德拉科搂了搂我，他知道三年级的时候穆迪对我挺照顾的，“没事的。”

“我还没有谢谢你，昨天晚上。”我闭着眼靠着他，“不管那是谁。”

“我们之间没有这么客气的说话。”德拉科吻了吻我的额头，“从一开始我就看出来那不是波特了——他们也许是用了复方汤剂，或者别的什么。”

我环住他的腰：“不过以后你不要那么冒失地过去了，太危险了，我差点吓死了，如果击中你怎么办？”

“你会接住我的。”他笑着说，“我知道。”

“我是个击球手不是追球手。”我没好气地说，“我会把你打飞出去。”

德拉科被我逗得哈哈大笑——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真的就是这样，自从邓布利多死后我们逃回马尔福庄园，德拉科每天都在变化，是好的那种变化。

他变得越来越冷静，也越来越勇敢。

尤其是在卢修斯从阿兹卡班逃出来以后，整个人无比颓唐地出现在我们面前——德拉科似乎已经开始以马尔福家家主的身份来要求自己了。

他已经很少会把恐惧和颤抖表现在面上，在我面前也好，在纳西莎和卢修斯面前也好，他在努力变成强大的样子——就像刚刚那样，他现在又开始笑和开玩笑了，为了让我们放松心情。

想到这里，我有点心疼，坐直了身子直视着他，他看着我，灰蓝色的眼睛里写着疑惑。

“怎么了？”

我伸出手揉乱了他的头发：“你在我面前，可以做最真实的你。”

“你不需要做马尔福，你只是我的德拉科。好不好？”我晃了晃他的手，用撒娇的语气说。

德拉科愣了半晌，然后我觉得他可能是要落泪了——要不然他干嘛用手遮住我的眼睛。

下一秒。

他吻上了我。

我的眼睛上只有他手掌的温度，其他的什么都看不见。

虽然我们每晚都相拥入眠，但是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亲昵地唇齿相依过了。

他缱绻地亲吻着我，我环住他的脖子，积极地回应着。

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我不知道，因为我沉浸在他的热烈里，有点迷失——他终于松开了我。

德拉科轻轻地咬了咬我的耳垂，声音沙哑。

“好，我答应你，在你面前，我只是德拉科。”

我有些虚弱地“嗯”了一声。

“切莉。”他握住我的手，跟我十指相扣，“那我们就做一些德拉科应该做的事情吧。”

“什么？”我一下子清醒了，“现在吗？德拉科，我……”

“这种事情，本来就应该乘兴。”德拉科瘪了瘪嘴，我看着他的样子——他已经成年了，不再是一个小少年，而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可是他此刻的表情却像极了我们刚刚认识的时候。

他还是他，他永远只是他。

我的心已经软的化成了一汪水，不说我本来就不会拒绝他任何事情，即便我会，在这样的德拉科面前，我也只有答应的份。

我点了点头，搂住他的脖子。

“我要抱抱。”我软软地说，“抱抱过去。”

德拉科虽然比以前更瘦了，可是力气却变得更大，他一把把我打横抱了起来。

“小坏蛋。”

他咧开嘴笑了，亲了亲我。

“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