旖旎的对峙（五）

蓝曦臣不是这样！

蓝曦臣你听我说！

蓝曦臣诧异又惊慌，事情怎会是这个诡异的走向？是他哪里说得不对吗？她为何是这般态度？她……她似乎对他的话产生了很不对劲的理解，什么孤魂野鬼，她一直是她啊……

聂怀桑吟吟？

聂怀桑曦臣哥哥？

聂怀桑你们……

聂怀桑这是怎么了？

安排完杂事，准备在妹妹院子外边小憩一会儿的聂怀桑在路上听到了奇怪的声音，似乎有一对男女发生了争执，他往巷子里好奇探头，只一眼就吓得几乎魂飞魄散。

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妹妹和曦臣哥哥一个拔了剑，另一个仿佛在拼命解释？曦臣哥哥做了什么吗？不可能吧，他可是品性比菡萏香草更为高洁，励志泽被苍生的泽芜君啊……

脑子里想着不可能，手脚却老实得很，聂怀桑冲到聂平吟与蓝曦臣之间，“唰”地一下展玄铁折扇半开，将最锋利的边沿对准了蓝曦臣。

蓝曦臣怀桑，我……

蓝曦臣想解释，却不知该从何说起，然后彻底失语——他看见聂平吟哭了，她那对小鹿一样明亮又灵动的大眼睛飞快蓄满了泪水又更快砸落在地上，眼周也晕染上可怜极了的红。这样的聂平吟让他手足无措，心里难受极了，嗫喏半晌，他咬唇道：

蓝曦臣是我错了，我情难自禁，忍不住轻薄了她。

聂怀桑什么？

玄铁折扇扇面全开，寒光四射，聂怀桑的声音拔得很高，凶悍又不可置信地看着蓝曦臣，后者不自在地别开脸，错过了聂平吟脸上的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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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因为情场上失了利，当这夜莅临小镇的众仙首齐坐一堂共论行路岭邪物作祟一事时，蓝曦臣失去了那副好脾气。

他省去了各家仙首会面时惯常的寒暄，开局简单粗暴，将各色资料随缘丢至顺眼的仙首怀中，直言让众人为金光善定罪。

金光善气息奄奄地被“弟弟”金光瑶扶坐到右边下首第二张椅子上，见状极为不安，扶起把手似乎要说些什么。

见金光善意欲兴风作浪，蓝曦臣冷着脸招呼给了他一个蓝氏禁言术。先前上山探墓的修士见此有些恍惚，不禁在心中惊叹这蓝宗主果然是蓝忘机的亲兄长。

以往蓝曦臣虽以温柔态度待人，让大家因这对兄弟极为不同的脾气忘掉这层关系，但当他抛去面上的和煦拉下脸后，二人间的相似之处便再也遮掩不住了。

论及行路岭之事，最受牵扯的便是清河聂氏与兰陵金氏，按照惯例，本应先由这两家堂上自陈清白，摆出道理，然后让众人决断。可蓝曦臣却代为出头，跳过此节，砍掉清河聂氏的戏份，意欲用板上钉钉的事实捶定金光善的罪责。

聂怀桑摇摇折扇，对此一言不发；聂平吟坐在他身后的绣墩上，低头不语。因聂明玦尚需修养，清河聂氏暂由这对兄妹主事。聂家的诉求表里各一，在表，洗掉污名、维持名声；在里，守住刀冢的秘密。

见蓝曦臣这一手既满足家族诉求又能让他们少听些金光善的废话，兄妹俩乐得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