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信，不能信

月上泉霖“我受够了。”

她留下这样一句话，来到我面前，捧着我的脸。

我依稀感觉到她有什么要倾泄着向我而来。

她却只是露出厌恶的表情，而我也终于再看不懂她的眼神。

月上泉霖“你就好好做你的幕府军吧。”

月上泉霖“好好地升官，当领袖。”

月上泉霖“与神里绫人做交易，用你的人格换来你的高贵。”

她宛若看死人一般。

这是我所没见过的，她从未对任何人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月上泉霖“如果……”

月上泉霖“你能永远活着就好了。”

月上泉霖“永远感受这份高贵、这份荣耀、这份厌恶。”

月上泉霖“……”

她最后看了我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百灵若“……”

百灵若“对不起……”

我瘫坐在地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走一般。

百灵若“对不起……”

百灵若“呜……”

百灵若“对不起……”

百灵若“对不起！”

我一遍遍道着歉。

对谁道歉呢？

我怎么知道？

但是……

对不起……

烛“乖，不哭不哭。”

又是那个声音。

它此刻如此温柔。

百灵若“对不起……”

烛“不哭啦，我的宝贝。”

烛“乖，不要难过。”

烛“回到我这里来罢。”

烛“我们重逢之后，我再给你一次永远的欢乐。”

百灵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烛“你在道什么歉呢，我的宝贝？”

烛“我的孩子，乖。”

我依稀感觉到有人轻轻拍着我的头，附上我撑在地上的手。

我有些颤抖地抬起头，终于看到了一个人……

不，该说鬼吗？

温柔。

执著。

百灵若“妈妈？”

烛“乖孩子，不哭了，不必道歉哦。”

烛“你不欠谁的。”

烛“若就是若，我的若呢。”

依稀间，她的脸扭曲了一刹，而我又似乎看到了枫原的脸。

百灵若“不、不要……”

烛“你在恐惧吗？”

她嘻嘻笑着。

我近乎颤抖地低下头用手抓着头发，抱着疼痛的头。

百灵若“走开！”

百灵若“都走开！”

百灵若“别靠近我！”

百灵若“别丢下我——”

百灵若“都别认得我！！”

百灵若“啊啊啊——”

神里绫人“百灵小姐……！”

推门而入的神里绫人一时间顿住了，手中的文件此刻也掉落在地上。

虽然在外面就听到了女孩的哭喊，但不消一刻便安静了。然而进来后他更为震惊。

这是怎么一副景象。

与前几个时辰他离开时完全不同。

墨被打翻在地上，沾污了衣裙，也沾污了他的木屐。

花瓶被打碎在地上，平日里翻阅的案件与书籍，要么被泼了墨已然看不清字迹，要么被撕毁。

百灵若“……”

我跪在地上，指甲在地板上挠出痕迹，也将指甲划得生疼，从指甲缝里渗出血。

我抬头看向神里绫人。

百灵若“……”

百灵若“你也是，来嘲讽我的，对么？”

我看着那人，修长的身影依稀间让我记忆混乱。

我是谁？

他是谁？

对了。

来落井下石的。

那他是谁？

溁零？

不知道，看不清。

我是怎么了……

突然什么都看不清。

但是有着这样浅色短发的男人，我只能想到那个人了。

是他吗？

是他吧？

所以……

百灵若“哈哈……”

百灵若“溁零啊溁零……”

百灵若“我的好哥哥，你这是死而复生了吗？”

百灵若“这是……专程来看我的笑话来的吗？”

百灵若“我知道。”

百灵若“我都知道。”

百灵若“你们谁都不可信。”

百灵若“你们谁都不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