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剧结束,三春很无奈的看着两人,“回府!”
这和尚没品到荤腥,心里不爽,临走前,将剩下的美酒点心全都揣进了兜里,
“三弟,这和尚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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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夜深,打更的伙夫叫喊着两更,小心火烛,防火防盗防闺蜜!
回府之后,老和尚早已就寝,春风给小和尚安排了住房,这货居然不去,硬是跟四两挤到了一个被窝里。
三春发笑,这和尚晚上要“报仇”了,二哥小心你的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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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春无心睡眠,拿出一等生宣,掏出春秋笔,自研墨,自挥笔:
周室衰微不共匡,干戈终日互争强。
诸侯若解尊天子,列国何因次第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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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笛乐师踉跄着回到府邸,这乐师府下人住在偏院,离他的厢房甚远。
摇晃了酒壶,空。
“哎,三公子,或许说的对,但,奈何已入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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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笛乐师寻台阶坐下,掏出玉箫,准备再奏一曲,送归人!
月夜奏哀乐,垂怜断肠人。
这一曲闻者伤心,听者落泪,为何这般哀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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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吧,迟早都会来的。”
云笛乐师并未收起玉箫,转而在箫孔一按,箫的末端刺出一根银针,朝屋檐上方射去!
嗖!
随破空声寻去,檐上确有一黑衣人,看身段,是个女人,蒙面,腰间挂黑色的翎羽镖!
噹!
翎羽挡开银针,蒙面人飞身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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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杀刘放?”
“该死之人,何须多问呢?那你为何要杀我?”
四目相对,两下无言,院中旋起一股凉风,三月的天,还有些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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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笛,三十六岁,宫廷乐师,二皇子赢蛟的门客。混入流沙做眼五年,连孔紫苑都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我说的可对?”
蒙面女人娓娓道来,云笛并不觉得意外。
“你杀了刘放,赢子羽少一拥趸,但,赢蛟没有胜算,你站错队了!”
蒙面女人掷出一道翎羽,带有黑色的毒气。
“你我皆是局中人,何来对错?无非,看谁能赢到最后。”
云笛抬箫,再度按出一枚银针,挡下了这一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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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是和你谈一笔生意,杀了宗正柳平,换你一命?答应吗?”
蒙面女人口中的宗正柳平是九卿之一,掌管王族、宗室事务,是二皇子的暗地支持人,但为人谨小慎微,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很难接近。
“你似乎太高看自己的实力了,柳平为人正直,不该死。”
云笛言辞拒绝,身形一动,没得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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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师府内,二人翎羽与银针对轰,看似平分秋色,但蒙面女人显得更为从容一些。
没了武器,开始拳脚对殴,大战一百回合,也不见胜负。
二人倒退三尺开外,
“刘放是贪,其心可诛,但你万万不该在这个时候杀了他。
柳平为人不错,但我还是那句话,四殿下才是真命天子,站错队,就该死!”
蒙面女人掌中黑气涌动,一掌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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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步涤凡,你是医家的人!”
云笛闪身躲过,目露凝重,九品武人与涤凡看似一境之隔,但内劲的威力巨大,普通武人不可匹敌!
“不错,医,水,小说,被排除九流之道,殊不知,百年前也是十二家之列,我以毒半步入道,这鹊王掌,乃先祖所传,死!”
蒙面女人不再留情,各为其主,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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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笛掏出玉箫,做最后一搏!六式古乐早已大成的他,使出了压箱底的绝技,摄魂曲!
这摄魂曲一出,蒙面女人起先感到一阵头晕,但云笛也口吐鲜血,以九品武人做摄魂之力,很是勉强!
普通人听到此曲,非傻即呆,任人宰割,但蒙面女人在眩晕感袭来之际,用体内的医毒之气护住了最重要的心脉,即使眼前一片模糊,依旧踉跄着拍出了鹊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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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笛乐师黔驴技穷,为了躲避鹊王掌的毒气,滚地翻身,这一刻的停歇,让蒙面女人找到了机会,锋利的指甲带着道道阴风,穿进了云笛的心脏!
“大人说了,如果你愿意杀掉柳平,可以不用死的。因为三公子喜欢与你和曲,抱歉。”
女人掏出了云笛的心脏,如同跳动的乐章,十二阶之后,戛然而止。
蒙面女人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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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府内,三春的书法已经可以达到会意的层次。
笔走龙蛇之后,依然无心睡眠,拿出玉箫走到了楼榭之上,
月光隐退,天要破晓。
三春想起云笛乐师,便独奏了一首《大濩》,奇怪的是这次奏完之后,体内的儒气白丝并未多出来,难道?
三春想起了什么,每一次合奏的时候,云笛乐师都会先领一段,看样子云笛乐师是用了什么手段吧。
只是可惜,他以后再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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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春,你吹箫的功夫不错,什么时候教教我?”
小和尚法显伸着懒腰,坐下之后,开始勾肩搭背,让三春很不自在。
“你这哪里学来的毛病,我又不是女人,从今天开始,你和春夏一起研习六艺,不能偷懒,想入稷下学宫,得吃苦。”
三春老先生一般,拿着玉箫敲和尚的光头,小和尚一把夺过三春的玉箫,
“我这不是木鱼,我说,什么时候再去醉烟楼,我昨晚都没喝上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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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你个混蛋!”
四两气呼呼的赶来,捂着屁股,作势要打,三春一愣,“你昨晚真给我二哥捅了?”
“不是,我去厨房偷了一点辣椒面!”
小和尚得意的跑开,四两估计是好几天不能上茅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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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鸣三遍,晓日出,云笛乐师的死讯便传到了司马府。
赶到一看,三春背过身,眼眶一红,这死相也太惨了!
“三公子,节哀。”
春夏赶忙安慰,后到的孔紫苑面色很是平静,将三春拉到一旁,
“不用太伤心了,他迟早也要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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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你这女人怎么铁石心肠,你们不是一伙的吗?”
三春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女人,形似侏儒!
紫苑望了一眼三春藐视的眼神,对着死去的云笛轻轻耳语到,
“真以为我不知道,在流沙做眼的人,就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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