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了,小司马,今日的消费算我头上,小和尚,你一个九品武人能有如此身手,还算不错。
那桌子底下有药,你自己取。”
孔紫苑松开了四两,指着茶桌的下方,似乎她早就算到会起争端,这份心计,令人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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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什么人?在掩盖什么?”
三春无法忍受这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这个孔紫苑处处透露着令人无法琢磨的神秘感。
“嗯?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儒祖之后,其他的,暂时无法奉告。”
孔紫苑转身离去,突然回头看了一眼三春,“你的东西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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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春大惊,这紫苑说的东西难道就是自己怀中的春秋笔?
“什么东西?”
“明知故问,刚才那一式,可记下了?”
紫苑宛然一笑,转身离去,此刻已经距离四两进来过去了半个时辰。
“我会安排歌姬与青女作陪,今夜就住在醉烟楼吧。醉忘红尘里,梦回流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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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春无法理解紫苑的言语,这一举一动内,都显得异常怪异!
“三公子,走吧!这醉烟楼到处都透露着古怪,那孔紫苑必定在隐藏着什么!”
春风与夏花不想多留,在这里多留一刻,浑身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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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都来了,那娘们不是说今夜所有花费算她的吗?怕什么,真要有事,和尚我顶着!”
法显简单包扎之后,放出豪言,这人的心也不是一般的大!
四两凑过来,“三弟,那个杀人的人我看见了。”
“谁?”
“云,云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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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春又问,“死的是谁?”
“你认识,我不知道名字,管钱的那个官!”
三春轻叹一声,死的果然是刘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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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孔紫苑安排的歌姬到来,身后领着三位青女,三春瞄了一眼,都是上等姿色。
“三公子,云笛乐师找你。”
春风走进来传话,三春点头,让夏花进屋,看着四两和小和尚,这些醉烟楼里的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万一把四两强推了怎么办!
歌姬坐下抚琴,唱起了离骚。
“匆匆走过沙漠兮,倚赤水岸稍躺。 忽吾行此流沙兮,遵赤水而容与。指派蛟龙搭桥兮,知会西皇放行。 麾蛟龙使梁津兮,诏西皇使涉予....”
小和尚两眼发光,左拥右抱,美酒佳人卧,此景不还乡。
四两一看,这小和尚好是享受,但又放不开手脚,剩下的那位青女主动坐入怀中,玉指摘樱桃,温唇相送。
夏花背过身去,二公子跟着花和尚,已经堕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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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春来到二楼尽头,云笛乐师就在这座雅间等候着。
“三公子,小心些。”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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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春移开房门,除了云笛乐师之外,孔紫苑也在其中!
“那个丫鬟,你先出去,我有事与小司马说。”
孔紫苑不让春风进屋,三春略一迟疑,“没事,在外面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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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发话,春风不得不从,回头望了一眼紫苑,做提刀状,紫苑淡淡一笑。
三春坐下之后,云笛乐师倒了三杯酒,指着窗外的长安城,
“三公子,这长安,你觉得如何?”
“国泰民安,歌舞升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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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笛与紫苑对视一眼,转而拿起棋盘,“与我走上一局。”
“先等等,你为何杀刘放,他可是九卿之一,国之重臣!”
“走完这一局,我再告诉你。”
云笛执白子,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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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春棋艺不差,但面对云笛的步步紧逼,最终落败半幕。
“三公子,你看到的长安是你眼中的长安,这华灯之下,你可看见过?”
“不曾,有话直说,找我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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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苑站起身,“我觉得有些早了,他现在的格局远远不够。”
“迟早也要说的,只是看一看,三公子的心中装的是什么?”
云笛拿出玉箫,“今夜和一曲《大濩》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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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春无心奏曲,这紫苑和云笛究竟对自己隐瞒了什么?
云笛见状,也不强求。别回玉箫,在棋盘上摆下长安图。
“刘放,四十七岁,自掌管夏羽山川池泽税赋以来,敛财千万两,前方战事吃紧,他又以谗言进大王,导致军备残破,连吃败仗,夏羽兵士伤残数万。
问一句,该不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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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但,不应由你动手,国有法,家有规,你们的手中刀,未免伸的太长了!”
三春取出一子,突破了云笛的围堵,黑子矗立天元,四周白子围城,孤立无援!
“如果国将不国呢?何以法,治天下?”
紫苑回过身来,盯着三春,“你学了儒家六艺,若我问你,家与国之间,你选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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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春无言,“此话怎讲?”
紫苑摇头,不再说话,独自提酒对饮长安河。云笛掏箫,奏响《大濩》,
这歌颂开国功勋的乐舞,在云笛的箫中竟有莫名的惆怅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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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终了,云笛起身,轻叹一声,
“春秋笔怎会落到你的手中,时也,命也!”
三春取出玉笔,“这笔到底代表了什么?”
“话春秋,定乾坤!它的上一任主人,便是我的先祖,孔丘!”
紫苑盯着三春手中的玉笔,眼神中多有不甘,
“流沙是长安的眼,我们每一个人都在黑夜里注视着夏羽王朝的一举一动,三公子,若有一日,你必定要做出选择,我希望你能遵从内心。
祖训不可违,望你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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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苑离开了雅间,云笛将壶中的酒分成两半,
“这一曲,你没有与我和,多少有些遗憾,乐舞六式大成之后,可集成摄魂曲,紫苑说的话,你记住就行。
这长安的夜啊,太漫长。总有些你看不见的东西,下次再见.....希望还有下次吧!”
云笛也走了,留下三春一人发呆,这楼外的喧嚣与紫烟楼交相呼应,
长安河畔的汩汩流水与夜色相衬,宛如一副拉开的大幕。
三春静坐台前,一时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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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子,快去看看吧,二公子和小和尚打起来了。”
夏花的出现打破了三春的沉思,赶往原来的雅间一看,这两人醉眼朦胧,扭打在一起!
歌姬与青女已经离去!
“住手!怎么回事?”
三春上前劝架,四两一看,酒意醒了些,
“三弟,这和尚耍流氓,扒人家衣服!我看不过,就想教训他!”
“二傻子,这是青楼!”
小和尚也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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