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如沐春风的白鸟(3)

果不其然莫游言潇洒的脱下皮夹克，随手扔在地上，反手直接将赵腾飞按在地上，动作一连串的紧密完成，和电视上黑社会老大大战前一模一样。

　　密集的拳头如雨一般扑面而来。赵腾飞本能用手拼力遮挡，可是他尚在醉意中没有摆脱出来，防守留了空挡，直接的挨了几拳。

　　半月之内，被人轮番打上两次，险些是脑震荡。

枪林弹雨一般的拳头雨，一下子把赵腾飞打了醒，这一次是连同意识都醒了，见到莫游言一副“杀”红了眼的架势，吓了一大跳，前面的记忆多多少少保留了一点，大声喊着求饶的话：

赵腾飞“游言哥，我错了，我刚才是喝醉了说的胡话，你别往心里去，就原谅我这一次，我保证下次不会再犯……”

　　莫游言很自然的忽视了他的话，这个道歉他不接受，凭什么喝醉酒的话可以不算数，那喝醉杀的人也就可以逃脱刑事责任不做数，这是什么理，他没听过。

　　后面赵腾飞陆陆续续说了一些求饶的话，莫游言的脑子死机，被怒气冲昏了头，一点什么都听不到，顾不得，只是一拳又一拳的往下砸。

　　在他们打架的过程中，苏悦清楚的看到，先前那个女孩正点一根烟抽着，像看戏法一样看着他们的争斗，一点感觉都没有，背部靠墙站立，只顾的自己“喷云吐雾”舒服。

　　这栋房子之内的人，大概都被黑暗迷了眼，照样是在做什么还在做什么，一点拉架的意识都没有，就是那么的看着，做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旁观者，更有甚者直接开了手机的录音模式，并在一旁哈哈大笑，和他的朋友们聊着。眼前的这一切好像没人看过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才有人拉开了架。

　　拉架的是两个年轻人，都穿着酒吧统一的服务服装，应该是两个服务生，而且是新来的，遇到这件事还不知所措，只能生硬的拉着架，苏悦想这两个人在学校一定是“好学生”，平常一定很听话，拉人都用的最传统最慢最无效的方法，现在说不定还在读大学，被老板硬逼着来的。

　　在离打架处不远的服务台上，一个带着眼镜模样是斯文特征的中年人正瞧着这边望，还不时笑笑。像是见惯了这种阵仗，也是几十年了什么没见过，最有效的不就是拍些年轻有力的新手过去拉架劝开，就算是不能主动把他们分开，一人拉着一个硬扯掰手腕也能强制拉开，不至于砸了他的排面。

　　这个老板确实幸运，现在是大中午的，他还留在店里，不至于发生在半夜，一群人像没头的苍蝇乱窜，而且时间过了十来分钟莫游言已经打得些累了，被人一拉也就如麦草一般轻飘飘的摊在了地上。

　　好运的是这次警察没有来，因为这次来的人都是精明的看戏人，没有人去傻的报警，把自己一起装了兜，为一个不认识的人冒险置自身于危险境地何必，一点不值当。

　　待事情平和之后，老板对手下人做了一个姿势，意思半猜半理解应该要把他们扔出去，这种结果的可能性很大，这样一来，这件事情就和他一点关系都没了，以后就算是谁找事，就连追究起来，也不关他事，照样拿他没辙。

　　这一次来的人就比较多了，足足有十几个人，半大的小伙子，二十来岁的年轻壮力，三十多岁有经验力气的人，他们知道怎样对付这样子的“醉鬼”。

　　脚步一步顶上几步的朝这边走来，有几个人的手里还拿了几根粗壮的棍子，朝着两个人逐渐逼近。

　　苏悦是第一次见这种阵势，脸上露出惊恐之色，内心也是非常惧怕，她以为是要拿棍子打人的，强行驱赶出店，要是不配合，身上至少也要挨上几下。

　　苏悦有些惊慌，情急之中最开始想的，还是和本件事联系最多有关的人，苏悦一下就想起了刚才那个女孩。

　　急忙转头过去望，出乎苏悦意料的是，那女孩显得是尤其镇定，刚才的那一根烟抽完了，摸出打火机来又续上一根，动作很娴熟，平时定是经常性的动作。

　　抽烟的这个习惯，算是苏悦最后的倔强，是她不愿去碰的东西，或者说是竭力阻止自己不去碰，她不想真正的完全成为一个不良少女。

　　那支烟应该很贵吧，不知道味道是怎样的，好不好。

　　苏悦的第一感觉就是分析烟的价格，她得计划一下自己要不要去买，买应该是买的起的，只是用钱买来之后，后面的日子又要怎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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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苏悦想着默默在心里盘算，不住犹豫的时候，鼻子里突然吸进了一种很香的气体，苏悦的第一感觉是很好闻，那种味道和她小时候闻到的很像，她的父亲以前也抽烟，而且时时不闷就抽，有了烦心事也抽，一根接着一根的，在苏悦的童年记忆里，父亲似乎是少不了烟的，烟陪伴了父亲大概有二十多年罢，父亲抽的烟不是商店里卖的盒装纸烟，而是用纸卷起来的草烟，盒装烟太贵买不起，再有一个原因是父亲抽的也不习惯，他还是喜欢抽那一辈子的草烟卷，这种自己做的草烟，苏悦在别的地方，家中的小巷子里，见不少老人也在用，父亲或许是从他的父亲那辈传下来的吧，直接影响了父亲的习惯。

　　苏悦贪婪的**着空气中的香味，鼻子不自觉的朝着香味的方向靠近，本来在这一片混乱的场合中，是不该有人注意到苏悦的，先前那个女孩偏是例外，准确的注意到了苏悦，那女孩冲着苏悦的方向极其吹了一口气，里面带着那种噬魂的香气，苏悦好久已经是太久没闻到那种香气了，自从父亲出去打工以后她就没闻过了，再次闻到如饥似渴的吸着这股子的香味，为之陶醉。

　　苏悦知道她在乎的不是哪一种不正经的香气，而是父亲的味道。只是此时两种气味混合在一起，苏悦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放不下哪一种的气味，准确的概括应该是，两种气味她都想抓住，一种是好奇，一种是想恋。

　　那一刻，苏悦深刻的体会到，对烟的迷醉的报道中说的丝毫不差，还未亲自吸进肺部，就已被香气深深迷了进去。陷的很深，陷入更深。

　　外面的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把苏悦从恋恋不舍的回忆中拉了回来，在苏悦眼睛刚睁开的一瞬，两行清泪顺着脸庞滑落入了嘴角，原来泪的味道是那么的咸，那是一种比盐还咸的味道。

　　那一边只听见棍棒“砰砰砰”的声音，很是刺耳，这种事凡是遇到的人第一次想到的一定是打人锤在身上的响声，只是刚才的声音明显比平常的要大，也没有听到大喊大叫的求饶声，朦胧中好像有粗粗的喘气声。

　　苏悦紧的跑过去，到前面的偏门口，这才看到，大门前头，莫游言已经爬起身子，套了那件他扔在地上的黑色皮夹克穿在身上，动作很快，他没有受伤，只是嘴部有了一点紫青，大概是最初的时候，赵腾飞的那一拳，那是赵腾飞唯一打中的，证明自己的拳头，也是激怒强者白挨一顿打的拳头。

　　莫游言穿好衣服之后，不等店内赶人，径直拉开门，冲进了股股寒风之中。

　　那一瞬间，苏悦看到莫游言的背影是那么单薄，隐隐又带着一种别样的倔强，一种死不服输的气节，那是真正的血性男子汉，苏悦对男子汉第一次有了那么清楚的定义。不过这次定义是最奇怪的一次定义，因为它来自于一个陌生的人。他的名字叫莫游言。

　　虽然是一同进入的，但是赵腾飞显然没那么幸运，不过多数原因还在他自己，是他自己搞得自己不痛快，死要面子活受罪系列直接达到了顶峰，死撑住扒上地板砖牢牢不放手。

酒吧的几个壮力年轻人急了，举起棍子，重重砸到地面上，他们手中的棍子原来是用来吓唬人的，苏悦还搞得自己是白担心了，真是没有意思。还傻不楞楞的 。

刚才显然恐吓是奏了效，赵腾飞的嘴虽然还是硬着，但是其中已经夹杂了不少的颤抖。

赵腾飞“你们难道不知道我爸是谁，他的钱把你们这个酒吧买了都是绰绰有余。”

　　周围的那几个年轻人望着都有些犹豫，停了动作，赵腾飞才有了时间喘息，趁着空隙，身子直往后缩，刚才几人合力推出去的那一点距离全都打了水漂成了泡影。

苏悦在旁边看着，她不能做什么，再说了对于赵腾飞这样的人她是从心底看不起，而且他不是有钱，今天正好让他知道知道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事都可以用金钱解决的，给他一个教训。

赵腾飞“都愣着干嘛，赶紧把这疯子赶出去……”

年龄稍大些，多少经历一番风雨的男人催促道，见众人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