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审讯（3）

“循环？这么荒谬的理由他也编的出来并且不止一次!”

会议室里，江枫暴躁地吐槽。

张成在一边托着下巴假寐，江枫看到自家师父这种表情，不可置信道:“师父，您这什么表情啊？您不会相信了吧？”

张成睁开眼睛:“那你告诉我，他们撒谎的动机是什么？如果爆炸案跟他们没有关系的话，他们完全没有必要选择这么具体的谎话，如果爆炸跟他们有关系，我想他们仨肯定不敢主动报警，在我们眼皮底下演这么一出。”

杜劲松:“走访什么结果？”

叶倩:“从目前掌握的资料来看，肖鹤云和李诗情的人际关系简单，没有不良嗜好，而谢堇，还是什么都查不到。”

“恋爱关系呢？”张成问。

“没有发现。民警走访了他们的同学跟同事，目前李肖二人都是单身，而且在这之前，两个人不存在生活上的交集，也没有金钱或者情感上的纠纷。”

张成:“谢堇还是什么都查不到？”

叶倩摇摇头:“就连名字，也都是刚从小杨那边知道的。”

小杨是审问谢堇的警官。

“黑户？”杜劲松问。

“不合理。”张成摇头。

确实不合理。众人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她那边的情况怎么样？”张成问的是谢堇说了什么。

杜劲松面色严肃:“除了名字，其余一概不回答。”

张成起身:“这样，我再去陪她聊会儿。”

谢堇坐在审讯室里，一待就是几个小时，她已经无聊地只能睡觉了，于是她趴在桌子上假寐。

张成左手拿着水杯，右手端了杯咖啡走了进来。

听到动静后谢堇立马就坐了起来，见张成将一杯咖啡放在桌子上，她挑了挑眉。

他还是挺细心的嘛。

“来，喝杯咖啡提提神。”张成放下咖啡转身入座。

“谢谢。”

张成回应般点了点头，对待这样聪明的女孩，他总是会格外有耐心。

“在第一次小杨警官审讯时，你选择了沉默，为什么？”

“我有权保持沉默。”谢堇喝了口咖啡，不紧不慢地道。

米兰达警告？看来小姑娘比他想象的要更加聪明。

“那么同样的问题，如果换成我问你，你还会选择保持沉默吗？”

谢堇轻笑一声:“你可以试试。”

小姑娘神色轻松，完全不像是被审讯的样子，反而像是正常的和朋友聊天。

“其实李诗情和肖鹤云已经指认你了。”张成开始挑拨离间。

“说说看，他们指认我什么？”谢堇又怎会看不出张成的把戏。

“他俩说是你携带炸弹上的公交车，他们是受你胁迫的。”张成想看看谢堇会作何反应。

“我炸的公交车？”谢堇顿了一下，“那么，警官大人不如说说我的作案动机？”

“作案动机，就需要你来告诉警方了。”

张成离开座位，慢慢走到谢堇面前蹲下，他控制得极好，每一步看似无害实则暗藏杀机，处处透露着压迫感，即使蹲下后需要略微仰视谢堇，但丝毫不输气势。

“肖鹤云和李诗情的话，很让你费解吧？”谢堇稍微往前探了探头，将二人距离拉近。

张成表情没变，但眼神里的那一丝变化，是逃不过谢堇的眼的。

“不如让我猜猜，他们都说了些什么？”谢堇嘴角勾起，无声地笑了笑。

张成没有回答，他在等着她的后文。

“循环，对不对？”

张成起身:“怎么，你们还串好了供词？”

“三人说法一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件事是真的，他们没有说谎。”

“我是无神论者，我相信科学。”不相信这些超自然现象。

“科学的尽头，是神学。”

谢堇在张成等人震惊的目光下轻松打开了原本锁着的桌椅，站起身来，逐步向张成靠近:“其实循环并不费解，我们完全可以用科学的角度去看待。”

“说来听听。”张成制止住想要制服谢堇的警官，他不认为眼前这个看着文文弱弱的小姑娘能有本事打倒审讯室里的所有人然后逃出警局，于是他向其他人打了个手势，告诉他们把门锁好。

“警官对维度空间感兴趣吗？”

“平时略有涉猎。”

“零维是一个没有长度没有宽度没有高度的点，一维是一条只有长度没有宽度和高度的线，二维是一个只有长度和宽度没有高度的面，三维是一个有长度宽度和高度的体，而四维，是在三维的基础上引入了一个时间维度。”

“你的意思是，你们所说的循环是四维空间。”

“不。四维虽然加入了一个时间轴，但并不完全符合循环。四维空间可以在已经经历过的时间中随意拖动时间轴回到任意一个时间点，但只能再线性地重复经历，不包含他们所说的十次循环有十次不同的事情发生。”

“所以？”

“所以，五维空间就可以解释这个问题。五维空间是由时间线组成的时间面，可以在已经经历过的时间中随意拖动时间轴回到任意一个时间点，接着再有与之前不同的故事发展。那按照这个说法，李诗情肖鹤云只是落入了五维空间，然后被某种不知名的东西反复拖动时间轴。这么说，你会不会更容易接受？”

张成低头思考谢堇的言论。

不只是他，透过监控，坐在电脑屏幕前的杜劲松也在思考谢堇说的。

“其实，我并不是很赞同‘循环’这个说法，我个人更愿意称其为‘时间回溯’。”谢堇往前迈了一步，两人的距离更近了。

谢堇低头看了眼怀表，快八点了。

她知道，下一次循环就快要开始了。

但，她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现象:属于张成的时间丝线，正在绕着他不停的转，谢堇挑了挑眉，这是她在时间漏洞者身上都不曾看到过的。看来这个人要着重关注一下。

最后半分钟，谢堇将怀表吊在手上举到他眼前:“张成。”

张成眼中划过一抹诧异，目光由她转向她手中的怀表。怀表的指针，在逆行。

“瞧，你的时间，在回溯。”

张成还没来得及细想这句话的含义，只见谢堇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他想要抓住她，却发现自己的手穿过了她的身体。

“我们循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