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再说陆宅，云婉心不在焉的给小黑喂着谷子。

白洛衣也烦死了，他已经吃了月把谷子了。

小黑什么时候恢复人形啊！我不要吃谷子！

陆云婉一愣，看向窗边的白乌，有些不敢置信，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白洛衣也是懵了片刻。

小黑我能讲人话了？

这下，陆云婉终于清楚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了。

陆云婉小黑？

小黑不要叫我小黑，爷大名叫白洛衣，我是洛大人。

陆云婉……明明小黑更好听，不是吗？

不过白洛衣能人言的好处就是，有些需求他再也不用喊天天不灵，喊地地不应了。

陆云婉和他交谈了解到，他是一只化了形的白乌，算上尚是一只白乌的时期，他恰恰七百岁。

小黑我还知道梅卿雪的事，他是九尾天狐，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哼，九尾天狐，得天独厚。

陆云婉嗯？？？我们云国很多妖仙吗？

小黑那是，你那个未婚夫就是只鹤仙，那个琉璃她是花妖……前几天，我还闻到几股阴气，没死个几十年没那程度……

小黑你也不是什么人类，你是个半妖。

陆云婉半妖？

小黑其实也不知道说是半妖还是什么……你爹是人族和狼族生下的种，他是半妖，你娘是千年财鱼成精，你吧……我也不知道你是半妖，还是全妖。

陆云婉？？？

小黑不过我觉得你是半妖，要不然我也把不准 ，你是半狼呢还是鱼。

陆云婉……

夕阳落在窗棂上，彩云急冲冲来了。

脸上神情很是急切，慢一秒她都后悔。

彩云姑娘！凉台来信！

陆云婉嗯？何事惊慌？

彩云凉台！凉台！凉台那位病重！

她的师傅在凉台，四年前去凉台养老，每次来信，只说过得安适，近来才透露一二病情。

说病重，恐怕已是临终之际了。

陆云婉彩云，你留在陆宅照看小黑，琉璃随我下凉台。

陆云婉琉璃备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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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台天气温和，林岚却觉得浑身冰凉。

她一向不亏待自己，待不惯京都，就回了老家凉台。

她不知何时起就一病不起，每天就看着天变亮又变黑。

唐莹姨母，我给云婉写了信。

唐莹点起蜡烛，同林岚一起望着黑夜渐起。

唐莹姨母到底是什么病？为什么连神医江允都摇头？

当然是命数已尽啊，林岚在心里回答，只不过是苟延残喘太久了罢。

“我恐怕活不过五更了，”林岚竟坐了起来，是回光返照，强弩之末。

唐莹愣愣的看着她。

唐莹我告诉云婉你的病了。

“什么？你怎么能告诉她？”林岚有些激动，连手指也开始颤抖，“不是让你瞒着吗？”

唐莹她有权知道，让她蒙在鼓里，她也不会认得吧？

林岚沉默了，讷讷的夜色，呢喃道：“她会来凉台的……”

唐莹不会，她一向冷静，不会莽撞，再则，看也没有出神入化的医术，来了也无用。

言罢，她离了这间厢房，把门带上。

这间房一下就寂静下来，好像能听到外面万物生长的声音。

林岚就盯着这根蜡烛，直至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