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爬起来,去找王启年将他离开京都这么多时日监察院办的所有案子都送到院里,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就不信陈萍萍,能把所有支线都埋得这么深。
忙完已入夜,卷宗堆了小半座山,监察院的东西不能外传,范闲需要连夜把它们看完,明天一大早再送回去。
然而这小半座山仅仅只是一部分,这段时间他都得挑灯夜读。
郭保坤早早沐浴完毕在旁边眼巴巴看着。
范闲读完几卷就困得不行,自从受伤之后,不得不服,精力确实没有以前好了,他勉强支楞着眼皮,眼角余光看见郭保坤眨巴眨巴的眼神:“你怎么还不睡?”
郭保坤小心翼翼道:“费老说要我照顾着点你的伤。”
那意思不言而喻。
范闲皱眉:“死不了,几天不按无碍。”
郭保坤愣了愣:“可是费老说,若是懈怠,怕是要剖腹取出血块。”
范闲有些不耐烦:“信他还是信我?”
郭保坤老老实实回答:“信费老,你是徒弟他是师父。”
“嘿!”范闲扬起拳头。
郭保坤抱住脑袋:“你不能打我!你要是打我,明天我就告诉费老,说你不爱惜身体……”
范闲愤懑,感叹费介的良苦用心,咬着唇拿了几卷书趴到床上,他本就因为天气热脱了外袍,只剩下雪白的寝衣,这样一趴腰线起伏跌宕,风情毕露。
郭保坤定了定神,一双手颤巍巍地摸了上去。
范闲低声呻吟一声,他猛地弹起来:“疼吗?”
“不是,挺舒服的。”范闲拍拍自己的背后,惬意道,“继续。”
是人都有所长,还真看不出来,一无是处的郭保坤居然是按摩上的天才。
范闲手肘撑着床板,悠哉悠哉看着记录,也不怕郭保坤偷看,王启年既然能从监察院拿出来这些资料,说明是一些无足轻重的内容,并不怕被外人知晓。
再说,郭保坤那个智商,大约是看不懂的。
范闲被按得酸酸麻麻,餍足地像只猫儿一般地翻过身来:“前面,也帮着揉揉。”
郭保坤一双眼睛不知道往哪儿摆,他郑重地轻轻退开那里的衣摆,见白皙的肚皮上有一道白纸边一样细长的创口,看上去是愈合了,却依旧能想象得出这一剑破腹的凶险。
“疼——”范闲猛然抽了口气,后边不觉得,按前边却是有些刺刺的疼痛,“我按着明明不怎么疼。”
“那估计是力道没到位。”郭保坤手掌嵌入柔软的小腹,手指微微向下按压,还真找到一块略显僵硬的地方,“费老说了,疼了才是好的。”
范闲给自己治伤大多仗着身强体壮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按摩对他来说可有可无,横竖慢慢就消去了,再不济银针扎个几遍,或者下一剂猛药就行,哪受得了这种折磨:“不行了不行了,停下停下。”
郭保坤收回手,范闲的小腹上满是红印,粉粉的像是桃花遍地,他怔怔地看着发了半盏茶时间的呆:“费老说了,用这种手法最好,用其他办法伤身。”
范闲扔掉书卷,钻进被子里:“费老费老,说得像是你的老师似的。”
郭保坤不放弃,坤泽是要哄的:“范闲,你不小了,不要这么任性,咱不能讳疾忌医。”
范闲不理他。
郭保坤站在那儿:“我,我一直站在这儿!直到你同意,范闲,身体不是开玩笑的!”
“范闲,你这伤迟迟好不了,会让很多人担心的!”
范闲刷地坐起来,丝毫没觉得这‘按摩’已经私密到房中不可言说的内容,只知道郭保坤这个大兄弟跟个老妈子似的:“等等,我吃点止疼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