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理排长

“就你爱打抱不平，人顾一野还没说话呢......”

姜卫星话音刚落，就感受到了来自顾一野的视线。

士兵之间，互相调侃的话常说吗，可这回姜卫星越界了。让顾一野升起了想要锤他的冲动。他扬起拳头，作出挥拳的样子道：

“姜卫星，要不是你现在还伤着，就你刚才说的话，你已经挨拳头了。”

“别啊，班长，我就说说，你这拳头要是落下来，我剩下的这只好手也得惨。”

顾一野眉头微挑，眼神落到了姜卫星没上绷带的胳膊上。

见他像是动了真火的样子，姜卫星赶紧捏住自己的嘴巴，好像在说，你看吧我已经闭嘴了。

林北海见到他吃瘪的样子，顺手揽上他的肩，呲着大白牙凑近说道：

“老姜啊，咱们都是讲理的，要以德服人，怎么会动手呢……”

接下来的时间，九连被一起送过来的伤员就这么养了将近一个月的伤。除了伤到腿的林北海和高粱，被一起起送来的九连官兵已经好得七七八八。

很快，在某天的傍晚七二零团就接到了新的作战任务。此时的团部指挥所内，团长陈大山和团部指导员，正看着之前送上来的两份名单。

一份是战斗减员名单，一份是各连队交上来的代理干部名单。

陈大山手里攥着那份减员名单，五味陈杂。当干部那么多年，这些人都是自己看着成长起来的。如今他们都牺牲在了那次敌后穿插的作战任务上。

他来来回回把手里的名单看了好几遍，长叹一口气才放下。

“代理名单就按各连队交上来的办吧。”

陈大山说话的时候，牵动到了嘴角的燎泡。原本想喝口水压压，却在端起搪瓷杯的时候，才发现里边的茶水早就见了底。

很快名单就送到了各处。而九连的那份名单，则是由连长秦汉勇亲自通知。

看到连长的时候，顾一野心里其实就清楚这次他来是为什么。马上就要执行新的任务，但在之前的战斗中各连队干部已经严重减员。干部人员建制不全这个问题，一定会在出发前解决。

“顾一野。”

“到！”

“上边已经批了，由你接替原三排长张飞，代理三排事务。抓紧时间休整，凌晨四点准时出发。”

“是！”

很快天色就暗了下来，顾一野躺在床上，感觉头顶的夜色越来越黑。空气中的水汽似乎也开始变得浓稠，仿佛马上就会有黏腻的液体从中滴落下来。

下一刻，顾一野感觉自己整个人蒙的一沉，瞬间进去了梦中。

他踩着如银镜一般的水面，被困在一片浓重的雾气中走。不管他朝哪个方向，不管他走多久，都会被浓雾重新包围。

面对这样的景象，顾一野很快意识到自己深处梦境之中。几乎是在认识到情况的同一时刻，顾一野正前方的雾气慢慢散开。出现在他眼前的是熟悉的火车站，就是在这里张飞排长告诉他，上了战场一定会帮他挡子弹。

他看到两个人出现在那儿，一个人是排长张飞，另一个人正是自己。他看到排长从怀里掏出了那个熟悉的饭盒，里递给梦里的自己。这一幕像是加速了的电影一般，在他面前重现。

就在他想要上前的时候，一只淡蓝色的蝴蝶伴随着一阵微风出现在他的视线中。也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火车站的场景，像是一阵烟雾一般随风散去。

“排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