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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明明方才还是好好的，怎么陛下一下子就变了脸色，竟然让自己先回去，甄嬛下意识地将手心握成拳，任由指甲深深陷入肉里，也作不知。

玄凌见甄嬛脸色有些不好，又道：“朕瞧着你的脸色不怎么好，想来是出来吹风久了，回去好好养着吧。”

甄嬛还没有回应，芳若便先开口了，“回陛下，莞嫔小主自打来了这汤泉行宫便鲜少踏出碧云阁的大门，今日也是奴婢劝了许久，小主才愿意出来走动的，也只出来了不到两刻的时间，太医也说了，小主如今已经大好了，多出去走走于身边更好……”

玄凌由着芳若把话说完，才开口道：“芳若你既然在莞嫔身边伺候，尽心伺候好主子就是，莫要再多嘴多舌。”虽然语气淡淡，但总让人觉得暗含了几分威胁的意思。

芳若这些年都是在御前伺候，一直小心谨慎，从未行差踏错过，方才她却听到她在甄嬛面前说着陵容的不好，言语之间不乏挑拨之意，因着觉得她也只是太关心甄嬛的缘故，而且她毕竟也是纯元留下来的人，所以才只是口头略微提了一下，若是换作旁人，玄凌早就发落了。

芳若只得屈了屈膝干巴巴地回道：“奴婢知罪，日后定不会再多嘴多舌。”

甄嬛也福了一下礼，“陛下，芳若也只是因为关心则乱，她在嫔妾还未入宫之前便是嫔妾的教引嬷嬷，再教导嫔妾规矩礼仪的时候甚是尽心从不藏私，于嫔妾也算是有半师之谊，万望陛下莫要责备于她。”

玄凌见状眼底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不耐烦，但是还是道：“好，看在莞嫔的面子上，朕不与你计较。”他对芳若道：“日后记得谨言慎行。”

芳若应道： “奴婢遵旨。”

玄凌看也没看她，只淡淡道：“退下吧。”

“陛下说得是，嫔妾已经出来有一会儿了，是该回去了。”甄嬛说着又对玄凌行了一个礼，“嫔妾告退。”

说着便要带着芳若离去。

芳若有些着急，提醒道： “小主不是想要看园子里新开的玲兰吗？眼下还一眼都未看见便要回去了……”

甄嬛语气平淡道：“罢了，花什么时候再看都行。”

芳若有些不甘心，“可是……”

甄嬛摇摇头，“你莫要再多嘴了……”

虽然主仆二人的声音不大，但是玄凌还是将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若是想看玲兰花，便看过了再回去吧，也不枉费出来一趟。”

甄嬛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对玄凌道：“不必了，嫔妾也并非一定要看那玲兰花。”

玄凌望着甄嬛，“真不想看，你出来这一趟不就是为了看这花吗？”

芳若连忙在一旁附和道：“是呀小主，你今日听说园子里的玲兰花开了，便欢喜的不得了，本来不愿出门的，还是为了看这花才出门的……”

“你喜欢玲兰花？”听完芳若的话，玄凌问道。

甄嬛点点头，“是，嫔妾喜欢。”

玄凌似是回忆的模样，“朕听容儿说你喜欢海棠花，还有那次见到你，你坐在周围满是杏花的秋千上吹奏《杏花天影》……”

甄嬛已经渐渐察觉玄凌是个生性多疑的，总觉得他这话里暗含着些什么，所以略带小心地回道：“嫔妾喜欢海棠、喜欢杏花也喜欢玲兰，还喜欢水仙、百合……”

玄凌道： “这些都是清雅的花，你人清雅，喜好也清雅。”语气里倒是有几分赞赏的意思，他也喜好清雅的东西。

甄嬛又是盈盈一笑，缓缓道：“嫔妾虽然喜欢这些清雅的花，但却不敢应陛下那句‘清雅之人’的话，若是以草木自拟的话，嫔妾倒觉得松柏不错。”

“松柏？”玄凌倒是被甄嬛的话勾起了几分兴趣，心里的烦躁也褪去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