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轻微颠簸后便平稳了,车夫自是觉得无大碍,并没有朝车内询问。
可这对早就失去平衡的霈霈来说却是极为尴尬的,这股惯性,令她几乎冲出车厢去。
这多半归功于她无敌的平地摔后遗症。
裹在披风中的她像一只即将翻倒的木桶,而在倒下前,她不知抓到什么柱状物,双手刚慌乱地捧住,人就被拦腰勾住,掉了个头,砸向了身后人的胸膛中。
她知道出糗了,也知道自己面前温热的胸膛是谁的。
双手捧着的便是少卿的手臂吧,精瘦的肌肉感,抱起来也是如同石头一般坚硬。
她有点心虚,隔着披风赶紧偷偷松开揩油的双臂,膝盖摸索中撑在了某处,却不知少卿此时颇为豪放的坐姿,一个不留神,再次滑倒了下去。
瞬时,自己的双肩被孔武有力的手掌给扣住了,但还是微微迟了一步,霈霈从少卿的大腿直接滚落到他的大腿股间。
从他腹部猛然收力,霈霈便知道,自己这回是砸向哪里了。
那种胸前的触感真的是一言难尽,再也没脸抬起头来了。
李景钰哪里能料到,坐个马车而已,也不是头一回同乘一车,人怎么可以做到毫无防备下就倒下去的。
幸而他上车时明智,即便是将人抱住,不至于直接接触到女子的贴身衣裙,这在刚才的点心铺子里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
情急中他并没有在意姿势,而让这小丫头几番尝试自己稳住都未果,他想并拢双腿的时候,却被她跪在了大腿上。
他一惊之下,终造成现在这种局面。
做为大理寺少卿,不对,作为男子来说,这是头一回遇到这般尴尬之事。
越是不去细想自己的那处触碰到她的哪里,身体的变化就越让他抓狂不已。
如今他任何一个举动都会让两人陷入无底窘迫之中。
车夫及时雨般的询问救了两人。
“少卿,就要出城了!”
李景钰趁着回复佯装若无其事地将人扣住,拎起丢到了身旁的座位上,试图用回应遮掩方才一时间摩擦的悸动。
“嗯,好的。”
脸红得如猪肝一样,车内的温度像是要把人蒸熟了,他忙掀开车窗帘子,半是透气,半是往窗外看去,以掩藏活到那么大岁数都不曾有的尬意来。
霈霈是新时代的女子,又是个医生,学医的人不都是该学习的都学过的。
这是男子的正常生理反应,就像吃饭喝水那么简单。
但是她还是头一回近距离接触,联想到今天在桥头对副都护做的事情,她直觉得不可思议般的好笑,这种情绪甚至大过于羞赧了。
她是不是俗称的阳气太盛了?
李景钰余光瞥了一眼小太医,发现她情绪沉稳,目光顺着他搬开的窗帘向外看去,眸底没有一丝异样的涟漪。
镇定得让人无法相信,她刚才是没有意识到吗?
还是说她觉得这样很正常?
毕竟她是学医出身,多少比寻常女子更懂一些吧。
可为何越往深处想他胸口就越堵得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