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往事（林言篇）

随即便听见阿呆的声音：“主人，您现在是以上帝视角回顾林言的往事的，所以碰不到她。”

听了它的话，覃枕愣了一会才喃喃说‘好’。

大概是过了两三日，覃枕看见小林言用草席拖着父亲的尸首向山上缓缓走去，她走的跌跌撞撞，每一步都踩在了覃枕心尖上。

过了很久，天色暗下来。小林言将草席拖到一棵树下，自己坐在石头旁，从怀里掏出一块干瘪的馒头。犹豫了好久，还是轻轻咬了一口便塞回去了。

轰隆隆。

不远处传来雷鸣声，小林言抖抖身子，将衣服裹紧了些。

覃枕看着乌黑的云层，心觉不好，此时雨便如盆中水倾下来。

再看小林言，她起身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可以栖身的地方，便将草席往自己身边拽了拽，手紧紧捏着草席一角。

雨水的瓢泼加上山的陡峭，落在山尖便如小河一般流下，泥土变得湿滑泥泞。

不过片刻，雨水已经将林言全身浇湿，她伸出小手将脸上的雨水抹去，然而就这一个动作，草席便被水流带走，向下滑去。

小林言立即反应过来，大喊一声：“爹爹！”便向草席下滑的方向跑去。然而不过两步，便脚踩在一滩烂泥上，整个人向山下摔去。

“林言！”覃枕情绪激动，她大喊着，仿佛这样就能将小林言从暴雨中救起。她知道这样无用，可是整个人的情绪都不由得被画面里那个小人牵动着，一想到这些都是林言亲身经历过的，她心中更加难受。

再看林言时，便见她已经摔入一间破庙里，浑身上下满是伤口。

“唔...爹爹...”小林言半梦半醒之间呢喃着。

覃枕全身注意力都在林言身上，没有察觉到破庙的一角草堆里，坐着一个男子，他正在打量着林言。

暴雨将歇，天空转晴，阳光从门外照进来，洒在小林言身上。破庙房顶有个破洞，看方向，林言应该是从那里摔进来的。破洞处还有雨水在落下，滴在林言身上。

就这样覃枕和那男子静静看着林言，不知道过了多久。

“爹...”小林言缓缓睁开眼睛，眼中一片混沌，一时间有些不适应阳光的照射，她想抬手遮住眼前的光，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动不了。

“嘶！”小林言发出痛苦的抽气声。

草堆里的男子却说话了：“不用瞎忙活，断手断腿了。”

林言和覃枕都吓了一跳，覃枕没发现草堆里坐着个人，她向那处看去，只见是个没有胳膊和腿的男子，蓬头垢面，看不清面容。听声音，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大，十八九岁的年纪。

林言向草堆那看去，只见一个一只眼裹着纱布的男子在那里坐着。她哑着嗓子开口：“你...是谁？”

“一个废人罢了。”说罢男子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小林言在地上挣扎着想直起身子，奈何胳膊却用不上劲，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她头上便全是汗。

“爹...爹。”小林言呢喃着。

草堆中的男子听了她的话，往这边瞅了一眼说：“你方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