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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吧…下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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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剧本很刻意
我没什么意义
我存在的目的
是成全她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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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的人打翻了调色盘，车轮滚过，路上一片斑斓。
“黄毛儿，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人出来？”不耐烦地挥走一只苍蝇，左手习惯性地插进裤子口袋。
“放尊重点儿，叫哥。”
探出一半的身子收了回来，划拉一把“靓丽”的头发。
“不叫。”站得有些累了，林繁打了个哈欠，懒散地把手臂搭在大江背上，“别老顺毛了，哪天秃了，你就没法儿使美人计了。”
“滚边儿去！你知道美人计什么意思就乱用？”大江随意推了一把林繁，没推开，就不再反抗了。
“反正…我叔跟我说了，你冲我撩头发就是勾引我，叫我别信。”说着，林繁还轻轻踹了他一脚，“勾引人的不是美人计吗？”
“他是这么说的？”大江紧盯着林繁的脸，似乎在分辨他有没有撒谎。
“嗯，不对吗？”
“对吗？”
“不对吗？”
“你觉得能对吗？”
“我觉得有道理。”
“…放屁。”
“你说谁放屁？”
“谁接是谁。”
“你再说一遍？！”
“我不说了！”
“你他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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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吧，怎么回事儿？”
一小堆瓜子壳被扫进垃圾桶，马帅开了罐啤酒，看看衣衫不整的大江，又看看鸡窝头红眼眶的林繁。
依据他多年来行走江湖的经验，迅速得出结论：大江欺负林繁。
趁着李成阳今天不在，他要好好在林繁心里树立一个高大光辉的“大哥”形象。
“大江，你说，你为什么欺负小繁？”
一听这话，大江立马瞪起眼睛，右手指向林繁，无辜地看着马帅控诉：“他不尊重我！”
“他怎么不尊重你了？”马帅咧着嘴撇了他一眼，明显不信。
“他说我勾引他！”大江激动地快要破音了，小眉毛抬得老高。
脸颊皱起，马帅一脸费劲地冲大江点了点头，大江朝他傻笑。
“哎呦我去…”牙疼地揉了两圈儿腮帮子，马帅看向林繁。
“他就是在勾引我！”林繁瞪了大江一眼，小嘴一撅还带了点儿哭腔，看着一副惹人怜的样子。
“别哭别哭，他怎么勾引你了？”随手从塑料袋里抓了把瓜子，捏起一颗就开始嗑。
大江见状也伸手想抓，被马帅狠狠拍了下爪子吓回去了。
“他冲我撩头发！”
声音洪亮，理直气壮。
“哦他冲你…什么？”马帅有些没转过弯儿来，看着林繁冲他无辜地眨眼，他下意识也眨了眨眼。
“什么意思？哥没太懂…”马帅嗑瓜子的速度慢了下来，手肘撑在膝盖上，身子歪向一边，“你跟哥详细说说。”
“就是…我…我叔说了…他冲我撩头发，就是勾引我！”
“然后呢？”
“然后他不承认，我俩就吵起来了…”
“然后他就把你打了。”
咔嚓咔嚓的声音吵得林繁脑袋嗡嗡响，才发现大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抓了把瓜子儿杵在一边看戏。
“马哥你看他！打了我还在那儿嗑瓜子儿！”
马帅眼神犀利地撇过去。
“你也打我了，咱俩扯平。”
这话一出，不等林繁说什么，马帅先怀疑上了，他打量着大江的衣服，说：“你除了衣服跟让女人抓了似的…脸上也没个伤，头发都齐齐整整的…说你让人打了，谁信呢？”
大江低头看着自己乱糟糟的衣服，也不理解地问林繁：“对啊，你怎么不打脸呢？”
林繁撇撇嘴，合着还有人希望被打脸的吗？
“那不是…脸打坏了你不就没法儿用美人计了吗…”
大江沉默：“……”
马帅无语：“……”
“怎么了？”林繁看着突然静止的二人，伸手在他们眼前挥了挥，“不对吗？”
马帅把桌上堆起来的瓜子壳划拉到大江那边，把手里剩下的瓜子倒在林繁手里，看着他问道：“这些词儿都是成阳教你的？”
“昂…”林繁不明所以，但有瓜子嗑他还是很开心的。
身子向后仰了仰，马帅寻思着该跟李成阳好好唠唠了。
好巧不巧，马帅正想着呢，李成阳就回来了。
“哟，都在呢。”
公文包放在沙发上，李成阳看着林繁乱糟糟的头发，眉头一皱。
“哪个娘们儿干的？”
大江默默把手里的瓜子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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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解了事情的原委，李成阳制止了要把大江教育一顿的冲动，语重心长地跟林繁解释：“小繁啊，叔当时就是开了个玩笑，不能当真…”
“可是他打我！”林繁有些急了，撸起袖子横在李成阳眼前，一块青一块紫。
“不是大江你还真打啊？！”马帅一直以为他们就是闹着玩儿，这才知道大江对林繁是真动手了。
“那他打我我得还手啊！”
“谁让你先说我叔坏话的！”
“我那叫说坏话吗？”
“那就是！”
“行行行行行停停停停停停停…”
眼看着两人又要打起来，马帅赶紧站起来和李成阳一块儿拦着。
李成阳推了推眼镜，故作严肃地看着林繁：“小繁，这回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能动手呢？”
林繁眼睛睁得老大，委屈地瞪了他一眼，扭头就走了。
“哎…”大江往前迈了一步，犹豫着要不要追上。
“成阳你说说你啊，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马帅又坐了回去，接着嗑瓜子。
“我怎么了？”李成阳也抓了一把，坐了下来。
“什么就撩个头发就是勾引了？啊？”
“我们大江头发蠢是蠢了点儿，也不至于被扣上个‘勾引’的帽子吧？”
李成阳把嘴里的瓜子皮吐到马帅跟前。
“那我们家小繁你也看见了，胳膊都让大江打成那样儿了！”
两位“老父亲”你一句我一句，大江左跨一步，李成阳喊一嗓子，他右跨一步，马帅喊一嗓子。
无奈之下，他踩着桌子跃过去了。
“干什么玩意儿？！”马帅被吓了一跳，扭头瞪着大江。
大江挠头，回手指了指门口，说：“我…去看看他。”
“快去快去快去…”不耐烦地摆了摆手，把人轰走了。
回过头，又看见李成阳笑眯眯地瞅着他。
“干嘛啊？”
“你不觉得大江像那什么吗？”
“像什么？”
李成阳瞄了眼门口，往前探了探身子：“惹女朋友生气的愣头小子。”
马帅拧起眉，回手指着门口，朝李成阳挤了挤眼睛。
“是这回事儿？”
李成阳慢悠悠地点了点头。
“是这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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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巷子向来没什么色彩，脚底是灰色的，墙面是灰色的，从开始到结束，都是冷冰冰的。
草不愿在这里生根，花不愿在这里出彩。
四季只有鸟儿偶尔光顾，为这片沉稳与厚重施舍一抹颜色。
于是人们便会将这里遗弃。
连带着那些被遗弃的，也会被丢在这里。
林繁倚靠在一人高的木头架子上，偶尔踢开散在脚边生锈的零件，时不时伸出头来望一望，然后失落地缩回去。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那股冲动劲儿早过了，林繁才感觉着空气中的寒凉，倔强地挺了一会儿。
抬头看向阴沉的天空，上下搓了搓手臂，缩着肩膀往回走。
自己确实不该那么任性，还是去道个歉吧。
这么想着，脚步便轻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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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网上给你买了个水杯，过两天记得取。”
“给我买水杯干嘛？”
一男一女，男的是大江，女的声音不认识。
林繁脚步慢了下来。
“看你平时都不怎么注意自己的身体，给你买个水杯，督促你喝水，别老天天抱着酒瓶子。”
专门买的啊…那确实比抽奖送的好多了。
“还有你这一头黄毛…”
“帅吗？”
“帅个屁啊，难看死了…赶紧给我染回来。”
“还行啊…”
“不行，跟个混混似的。”
“行行行行行…我染回来还不行吗？”
染回来啊…那就和小黄鸭不般配了…
“那先走了，记得打视频。”
“嗯，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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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李成阳抬头看了一眼，林繁身后没人，便问，“大江呢？”
“我…没看见他…”
“他不是找你去了吗？”
“没有，不是去找我的。”
“你不是没看见他吗？怎么知道他不是去找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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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起，林繁就开始躲着大江。
大江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找了个机会把他堵到巷子里，执拗地想搞清楚原因。
“你不都有女朋友了，干嘛还勾引我？”
得到这样的答案，大江第一反应居然是李成阳不是个好监护人。
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没有勾引你。”
“所以她真的是你的女朋友。”
大江没有否认。
“是不是你对我的美人计不成功，所以你就…”
“我没有用美人计，是你自己非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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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又好像什么都发生了。
在李成阳和马帅的无数次调侃之下，林繁和大江之间的暧昧气氛越来越习以为常。
尽管彼此心知肚明，但还是由着两位“家长”自娱自乐。
反正又没什么关系，让他们闹去吧。
把天闹翻，也不会成真的。
可林繁心里总是不舒服，每次看到大江和邢凡在一块儿，他就觉得难受。
左心房受不了想逃离，右心房又忍不住留下来看。
而且每次到了“大三角”的场面，林繁的一角就被默认消失了，连李成阳也不承认自己嗑过“降临”，一门心思给大江和邢凡腾出二人世界。
林繁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工具，需要他的时候他就上场，不需要他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他莫名其妙。
可开始的时候他和大江不是很好吗？
见面就掐的关系又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的。
有时候见他不高兴，李成阳会跟他开玩笑说：“小繁又吃醋了？”
所有人都在开他的玩笑，只有他还把自己困在青灰的巷子里，等着墙角生出绿芽，等着花开在墙头，来得就不再只有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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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哥。”
“今天有事儿，你自己去吧。”
“哦。”
巷子很窄，汽车进不来；
巷子很宽，一个人总是填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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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我不用一个人走了呢…
踢开脚边的碎石，林繁抬头看了看阴暗的天空。
“下雨吧…下雨就好了。”
下雨说不定就有人来接我了…
下雨会生病，生病了说不定就有人照顾我…
纤薄的身躯离开墙面，林繁插着口袋不紧不慢地往前走。
没有胶片。
走不进去，走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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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繁。”
“嗯？”
“你谈过恋爱吗？”
“怎么了？”
“嘶…吵架了…”
“是你惹人家生气了吧？”
“…嗯。”
“…笨死了。”
大江郁闷地看着林繁，林繁故意不理他。
自己跟女朋友吵架关他什么事？
把他当什么了？
可仔细一想，也挺正常的。
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是大江的好哥们儿，又不是什么特别的…
便也只能耐下性子来，给大江出主意，教他哄女人开心。
尽管他自己就是个母胎sol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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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李成阳问林繁的理想型是什么，林繁故意踩在大江的缺点上走。
“就一个要求，会说英语。”
大江不知道有这回事，但他后来还是开始学英语了。
他说：“我得学会了以后教我孩子啊。”
原来他想要孩子啊…
对啊，他们以后会有孩子的。
他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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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瓶叮当滚到一边，迷迷糊糊间，天好像亮了。
但他不想醒来。
梦见大江并不容易，就算知道结局是悲剧，他也要继续。
于是翻了个身，便接着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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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算太小气
还总要面对你
设定我的喘息
全部因你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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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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