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发不出来给的原因是“其他”，我没找到违规内容，只能把名字改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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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那个时候有个小家伙总是偷看我。”
“你知道啊…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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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哭的时候还挺美的…”
“那我后半辈子天天哭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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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女孩儿摘了几朵野花，用一根野草捆成花束。
“不用知道我的名字，从明天起，你的人生会迎来一个全新的开始，过去那些残羹冷炙该扔下了。”
“而我也是你过去那些坏掉的米饭里的一粒。”
女孩儿轻嗅花香，虽然夜里看不清花的颜色，但她知道，这花肯定是鲜艳明亮的。
“那为什么你不能在我全新的未来里呢？”
女孩儿把有些松散的花束塞到林繁怀里：“谢谢你，今晚是我这几年过得最开心的一段时光。”
“小哥哥，从城市倒退开始，我的人生已经在更新了。”
林繁有些怔愣地看着她，手指无意识捏着花梗。
“小哥哥，你会唱歌吗？”女孩儿主动拉着他，背靠背坐在一个石墩上。
“你想听什么？”
“随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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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静默无声地坐了好一会儿，就在女孩儿以为他不会再唱时，林繁开口了。
“曾经我是不安河水，穿过森林误入你心，”每句词间隔稍长，他在艰难地调整呼吸，屏蔽情绪，“没计划扎营，搁下了是非…”
“一去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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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不知道他的名字…”
“我认得他，刚从我们这儿出院。”
林繁拔掉了输液针，有些动作迟缓地走到门口，拉开房门。
“你醒啦？”女孩儿有些开心，随即又拧起眉头，“你还在输液，怎么下床了？”
“我该走了。”林繁对医生点点头。
“我的建议是住院治疗。”医生无奈地看着他。
“不住院。”林繁退回房间要换衣服，又上前两步，看着女孩儿，“谢谢。”
“哎…”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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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啊？生病了不就应该好好在医院把病治好吗？”从一出医院大门，女孩儿就一直缠着他，在他耳边喋喋不休。
“姑娘，我要不要住院治疗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
“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了。”
“还是不要跟我这样的人做朋友的好…”
“为什么啊？我觉得你很好啊。”
“你不了解我的过去…”
女孩儿不满地打断了他：“你也不了解我的过去，可你还是愿意帮我从失恋里走出来。”
“过去有那么重要吗？”
“是你说的，我们在前进。”
林繁苦涩，又忍不住屈服于可恨的怯懦。他只能草草地把这件事揭过去：“可交一个短命鬼做朋友，对你这样的好女孩儿来说很不值。”
“明明没相处多久，你却要在我的坟前伤心难过。”
“不值得。”
“如果你不希望我难过，那我就不会难过。”女孩儿认真地看着他，所有疑问都咽回肚子里，包括林繁未知的过去和他的自我放弃治疗。
“哪儿有那么简单。”
“真的，我发誓。”
林繁看着女孩儿举起来的右手，心想：现在的人都那么喜欢发誓吗？
“以后不要随便跟一个男人发誓，”视线穿过层层楼宇，“女人也不行。”
“那你同意我们是朋友了？”女孩儿期待地盯着他，亮晶晶的眸子里，稀碎的星点有点像小时候妈妈接他放学给他买的糖果。
然后有一天糖果掉在地上，被车碾碎了，从此就再也没人给他买糖了。
“嗯。”林繁听见自己轻轻开口，声音几乎散在微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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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不让我跟着呢，原来是有新欢了啊。”孙星插着口袋，阴阳怪气地在他耳边突然出声。
“我们不是…你怎么在这儿？”林繁收回目送女孩儿的视线，也没有拉开和孙星亲密的距离。
“为什么放弃治疗？”见人不躲，干脆就把胳膊搭在他肩上。
“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趁人不备掐了一把细腰，才好心情地看着他有些羞恼的脸色，“我是你男人，我怎么能不管？”
林繁冷脸剜了他一眼。
可肢体反应是屈服内心的，他喜欢孙星和他的肢体接触，于是可着这最后一点贪婪挥霍。
如若终日都能活在他的气息中，即便是死也无憾的。
他还抱有奢望，奢望自己能死在孙星的味道里。
他又想起自己刚刚和女孩儿的对话，不耻自己居然还妄想能有一块墓碑。
怎么可能啊…他连救命的钱都没有…
孙星不知道就这一会儿工夫，林繁已经在心里把自己贬到了最恶臭的下水道里。
“饿不饿？请你吃饭？”
“不饿。”
孙星把手放到他的胸腔往下摸：“我都能摸出你骨头的形状了，还不饿？”
“不饿。”
“知道你倔，”孙星自顾自地拉上林繁的手，不容拒绝地将手指插入缝隙，然后扣紧，“哥带你去吃顿好的！”
没等林繁反应过来，两边的景物迅速倒退，前面的孙星回头冲他笑，林繁板着小脸：“看路！”
虽然比不得昨晚开车那么快，但跑着过去，还是挺爽的。
反正也活不长，不如就放肆一把。
两人气喘吁吁地站在十字路口，林繁转头看着他。
这样…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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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孙星带着林繁跑遍了本区的所有公园、饭店、KTV，林繁才发觉，他从来没有好好看过他生活的地方。
他好像只有这两天是真正活着的。
今天孙星约他来看电影，可没赶上清净时候，新出的电影吸引来了很多观众，他捏着票在大厅里等着去找停车位的林繁。
可将近半个小时都过去了，林繁还没回来，孙星着急，也担心他会出事，给他打了个电话。
结果电话那头的声音让他有些傻眼。
“一个杀人犯，就不要缠着别人的女朋友了吧？”
“你怎么…”是林繁的声音，他在和一个陌生男人说话，而且对方明显带有敌意。
“我怎么知道的？呵，那天我就看我女朋友上了你的车，两人大晚上的去了郊区…我就说怎么突然要分手，原来是外面有个野的！”
“她跟你分手，你就没有想过是自己的原因？”
“闭嘴，都是因为你这个杀人犯！”
为什么一直说林繁是个杀人犯？孙星有些不安地攥紧了手里的票，一边听电话一边往外走。
“你怎么查到的？”
“我在公安局有朋友，所以你离我女朋友远点儿，不然我就再让你进去一回！”
孙星急得一头汗，可他又不知道林繁在哪儿，情况不允许他有过多的犹豫，他只能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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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要干嘛…”
“当然是为民除害！”男人拎着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铁棍子，一步步靠近林繁。
林繁感觉自己的皮肉都被人扒了下来，恐惧把他摁在原地，等待“正义”的制裁。
早晚都要死的，可是…孙星在电影院等不到他，会生气的吧…
泪水迅速溢满他的视线，温热从脸颊流到衣领，林繁想要发声，但喉咙哽咽，他又觉得自己很恶心，忍不住想要干呕。
男人以为他是怕了，停下脚步笑得猖狂。
“就这么个弱鸡，还会杀人啊？哈哈哈哈哈哈…”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老实点儿！”警察把他手里的铁棍夺下来，铐住他上了警车。
“小结巴…”孙星犹豫地朝林繁伸手。
“别抓我！我…我没有杀人…我没有…”几乎是触碰到他的一瞬间，林繁抱头叫了起来，泪水决堤，与嘶喊并凄厉。
孙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林繁。
他以为这个柔柔弱弱的小学霸哭起来应是极富风情的，可他不知道一个杀过人进过牢，又面临生命尽头的林繁崩溃起来会是什么样。
“别抓我…我不是故意的…啊啊啊啊啊！”
“他怎么回事儿？”警察以为这是个逃犯，立刻举起枪严阵以待。
“不是的，他…他已经开刂满释放了！”反正孙星觉得应该是这样，“你们可以调查他的档案！”
“我们必须先把他带回去加以看管。”那位警察神情严肃，他不能就这样放任一个隐患在外面。
“那…警察叔叔，我能不能跟着一块儿啊？我不放心他。”
“可以，你先跟我们做个笔录，但是跟他在一起时我们会派人看着，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希望你理解。”
“是…我理解我理解…”孙星看着已经哭晕过去的林繁，所有的疑惑都化成了心疼。
明明一切都进展顺利，为什么紧要关头会出这种事…
他一只手伸进口袋里，掏出了一只精巧的小盒子。
明明他就快要成功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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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叔叔，能不能给他点儿吃的啊？”
“小刘，去给他拿个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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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疑人还在昏迷，无法自主进食。”
“医生怎么说？”
“还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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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小警员有些忐忑。
“怎么了？”
“医生说…时间不多了…”
男人放下手里的文件：“放了吧，他现在是无罪之身。”
“是。”
其实当年也不该那么判的，男警官摩挲着下巴。
他也想把那件案子再查查，可当事人的身体状况不允许。
既然已经这样了，还是让他好好在剩下的时间里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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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结巴…”孙星紧张地看着他，犹豫着该不该牵手。
自从出了警局，他就寸步不离地跟着林繁，已经住到人家家里去了。
不过也是来了才知道，为什么林繁要放弃治疗。
房子已经有年头了，墙面都粉了，连昏暗到看不清人脸的灯都舍不得换。
这样的条件怎么可能担负得起治疗费…
孙星提过要不要把车卖了，但昨天车也被人开走了，估计是租来的。
家里一张照片都没有，东西也少得可怜，就跟十几年没人住一样。
现在他笔直地坐在沙发上，手在口袋里攥着小盒子。
“我…我我我我…我有件事跟你说…”
林繁坐在他对面。
“你怎么也结巴了？”
孙星抿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知道吗？”林繁先开口了，“从来没有其他人来到过我家。”
什么意思？孙星攥在手心的小盒子被汗水打湿，一双眼睛像小狗一样盯着他。
“我小时候我妈就告诉我，乖乖听话好好学习，她就会给我买糖吃。”
“因为父亲没得早，家里全靠母亲一个人，但是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只是想着可以吃糖，我就每次都考班里第一。”
“可自从七年前她车祸去世，我再也没吃过妈妈给的糖，她生前不喜欢拍照，所以也没有留下照片，也从来都不来梦里找我…”
“我就想，要是我初中更加努力，考全年级第一、全校第一，妈妈是不是就会来到我的梦里，带一颗糖给我…”
“所以我每次考试都要得第一，就连最不擅长的体育也是…可是这么多年了，我都快忘了她的样子了…”
“但我还是一直努力，想着万一呢，万一有一天晚上，她就来见我了呢…”
“可是再也不会了…她怎么会喜欢一个杀人犯儿子…”
林繁越说越难受，孙星认真地听着，静静地看着。
他在把他的过去交给他，就是在把他自己交给他。
直到确认他已经说完了，才轻轻绕过茶几坐到他旁边坐下，揽着他的肩膀。
“曾经这里是无人之地，为何没留下有效地址…”
“肆意的消息，迷失在十月，没有音讯…”
如今我是造梦的人呐
怅然若失流连忘返啊
等潮汐来临，我就能记起
你的样子…
如今这里是风和日丽
等你再回来雨过迁徙
看夜幕将近，我又能记起
你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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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没勇气说出口。
而林繁也越来越嗜睡了，没做什么就会觉得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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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各项生命不稳定，心跳…”刺耳的声音响起，本来着急忙慌的小护士突然停了下来，“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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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先生，病人要见你最后一面。”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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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繁眼里的世界变得光怪陆离，身上仿佛有千斤重的压力锁着他的呼吸。
“小结巴…”
好在孙星是唯一清楚的。
他只要能看清他就行了。
“哥…”
“我在呢…我在…你说…”
林繁张开嘴，不正常的疲乏牵动着他的眼帘，情绪一再波动，他在纠结。
如果有力气，林繁一定要给自己一拳。
真没出息！
“我…我…”
突然一阵剧烈地窒息，林繁不由得猛吸了一口气。
孙星抓紧了他的手，看见他嘴唇动了动，人就没了动静。
“……”
孙星至死都不知道，林繁那时说的是“我爱你”。
也再也不会知道，从他的事情传到才初二的林繁耳朵里开始，他就永远在林繁的目光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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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找到你，望住你眼睛
心无旁骛地相拥
那是我仅有的温柔也是我爱你的原因
如此不可及，如此不思议
让我坠落，在这凄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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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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