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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玩儿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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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我…”
“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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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小繁几点放学啊？”李成阳摘下警帽，抬头看了看挂表。
“他？今天他们班主任又给我打电话，这小兔崽子又逃课了！”林汉恨铁不成钢，食指关节用力凿了下桌子。
“那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已经到下班时间了，李成阳拿过自己的外套。
“怎么一跟林繁有关你就这么积极啊？”
李成阳笑笑：“我喜欢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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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错了繁哥…我知道错了…别别别打！”
男孩儿的惨叫声冲破深巷的矮墙，连流浪猫狗都躲着这里。
“错在哪儿了？”
少年漫不经心，踢开了脚边的石子，拳头还在往外渗血。
“我下次管好自己的嘴，我肯定不说胡话了！”
“求求你了繁哥，我给你做牛做马，你放给过我吧！”
男孩儿坐在地上，鼻青脸肿的样子跟脸上生了几个脓包一样，鼻涕和泪水混的满脸都是，男孩儿抬手用袖子抹了把脸，又多了一道泥灰。少年根本懒得多看一眼，转身走了。
“谢谢繁哥谢谢繁哥…”
语气歉疚得很，如果忽略他恶狠狠的眼神，这件事大抵算是完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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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打架，不怕你爸说你啊？”
林繁头没回头，只是停了下来。
“打死我才好。”
“不许瞎说。”
李成阳走到他身边。
“我带你去医院包扎一下，一会儿感染了。”
牵起那只多少有些瘦骨嶙峋的手，攥在手里揉搓，似乎是要把手骨碾碎。
林繁吃痛，却也只是瞪了他一眼，顺从地让他牵着走。
夕阳落在他的眼里格外格外得红，李成阳紧握着，那只手的每根骨骼都要和他融为一体，从表皮到骨髓，他都想要细细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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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繁忍了一路没出声，两人到医院的时候他已经满头是汗了。
“疼吗？”
忽略掉某种奇怪的感觉，林繁迎着李成阳的目光。
针扎一样，但不痛不痒。
“不疼。”
撒谎。
李成阳莫名低声笑了出来，林繁不适地皱眉。
为什么还不进去？
那只完好手还被他抓着，用力之深，似乎想让他这只手也废掉。
林繁用力想要抽出来，李成阳不动声色地用力更大了些。
“你干什么？”
林繁小声地问他，胳膊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僵持着。
“别动，不然会坏的。”
林繁更加奇怪，甚至有些害怕，他紧抿着唇，眼前变得朦胧，随着李成阳愈发用力，他的神经忽而清明忽而模糊。伴随着小指一阵剧痛，林繁整个人才从虚妄里逃出来。
“疼…”
眼眶红红的，林繁嚅嗫着开口，还带着嫩嫩的鼻音。
根本没有逃课打架时的气魄。
听着这样小心翼翼的祈求，李成阳马上就心软了，可当他看到林繁惨兮兮地盯着自己看的样子，他的心思就愈发恶劣起来。
大手越发用力，不用去看，那只白嫩嫩的手一定已经被捏得发青发紫，热泪顺着脸颊淌下，压抑着呜咽像极了一只受伤的野兽幼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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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伤口不要碰水，定期都会来换药，很快就会好的。”
“谢谢啊。”
护士收拾好东西就要走，林繁心急想要挣脱李成阳。
“姐姐…”
李成阳死死拉着他，护士以为他是怕疼，冲他安慰地笑笑，走了。
“小繁，你要回家吗？”
李成阳料定林繁是不敢回家的，但林繁心里权衡了一下，比起独自面对切开黑的李成阳，还不如回家被他爸爸揍一顿。
“我…我要回家。”
“回…家？”
李成阳慢条斯理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似笑非笑地看着林繁。
那模样落在林繁眼里，比林汉发火还要恐怖上千倍。
那双眼睛充斥着毁灭的欲望，好像只要林繁惹恼了他，他就会把林繁撕碎…
吃干抹净。
“乖…你爸爸今天很生气，还是跟叔叔走吧。”
“不要…”林繁的声音被抽泣压得有些弱，李成阳直接忽略掉了。
“听话，小繁不想腿被打断吧？”
林繁心里咯噔一声，这就不是林汉会打断他的腿了，而是李成阳。
他没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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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阳拽着林繁的衣领把他拉进卧室，把一身衬衣裤子扔到床上。
“换上。”
林繁忍着疼痛拿起衣服，犹豫地看着站在门口不走的李成阳。
“…叔？”
“我看着你换。”
林繁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衣料，疼痛迫使他松手，衣服掉在地上。
“捡起来。”
“我不想…”
“捡起来！”
刀割一样的视线扫量着他，林繁吓得不敢出声，死咬着下唇，闭着眼睛摸索着换上衣服。
“睁开眼睛，看着我。”
“……”
被野兽盯上的猎物会尽全力逃跑…
“乖。”
或者以死相拼。
……
林繁在挨了一耳光后，就不再奢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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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阳轻柔地握住林繁的手臂，把他推到餐桌前。
“看，都是你爱吃的。”
林繁扫了一眼，菜色和香味都是一等一的，但他现在只觉得恶心。
李成阳注意到林繁情绪的变化，表情沉了沉。
“不喜欢？”
林繁脑海里拉起警报，他转头，李成阳几乎就要亲上他了，吓得他向后一仰，直接摔了过去。
“呕…”
李成阳慢吞吞地转了转头，气氛差到了极点。
他周身的气压低到林繁喘不过气来，只能哆哆嗦嗦地往后退。
“不听话的孩子要受到惩罚的。”
语调轻快，语气低沉。
“我错了…”
道歉是来不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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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繁是被李成阳拽着手腕生生拖到卧室里的，一路上撞到头磕到脚，李成阳都不会停下来，也不回头。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灯也黑着，意识模糊地林繁什么也看不清，只感觉到身上有一只手在动，接着身上一凉，湿乎乎的什么东西贴了上来。
“叔…”
那湿润的东西之间突然出现一种锋利，他大概猜到那是牙齿。
对方只是在他身上活动，没给他任何语言回复。
直到他被翻了个身，那种恶心感又上来了，身后插进了什么，他就什么力气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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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救命…”
他不知道李成阳那么谨慎的人会不锁窗户，但是他来不及多想，那栋房子里住的不是他的叔叔，是一头野兽，一头怪物。
随时会把他吃掉。
他用尽平生的气力，双腿不自然地交接，脖子上的红印还在，头疼欲裂。
他只能往前跑，一直跑。
他只希望能碰到一个人，带他逃走，帮他报警。
他也确实遇到了人，而且数量不少，有一个还很眼熟。
但他们不是来救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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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揍我的气势呢？”
“小样儿的…呸！”
说着还要补两脚，被旁边的人拦住了。
“差不多得了，都快把人打死了。”
“哼！”
一伙人威风凛凛地走了，林繁趴在地上，“狼狈”一词已经不足以形容他了。
牙齿被打掉了两颗，还有一颗半掉不掉的留在嘴里，鼻梁多半已经断了，鼻血流出来，连同嘴角淌出的血一起，在地上摊出一小片，他出来时随手抓来换上的衣服被踹得满是脚印，腹部紧贴着铺着石子的水泥路，手上的伤更重了。
那只手上的淤青在太阳底下格外明显，那皮下的肉估计已经烂了。林繁尝试着动了下脚，“嘶”一声吸了口凉气。
他这是要“曝尸荒野”了吗？
这个案子应该会让他爸爸来办吧？
可是万一落在李成阳手上，他恐怕只能做一具无名尸了。
太阳强烈，路面烧得滚烫；水波温柔，远没有那一小摊血迹艳丽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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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林繁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在渐渐流失，这条路段好像被封锁了，为什么都没有人经过…
一双黑色的鞋子出现在林繁眼前，林繁已经没有精力去求救了。
他很快就可以死了，现在救他已经晚了。
这么想着，林繁放心地合上了眼睛，停止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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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繁在你那儿行不行啊？”
“当然了，我你还不放心啊？”
“不行就跟我说啊，先挂了。”
“嗯，你忙。”
挂掉电话，把手机放到一边。
“尝尝这个，特意给你买的。”
看着人吃下，笑着问他：“好不好吃？”
那人机械地点点头。
“一会儿叔叔帮你换衣服洗澡好不好啊？”
“好。”
李成阳满意地笑了。
这才是乖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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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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