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蕙：我偏要争03

03.辞京

书房里的烛光，不算明朗，淡淡檀木香幽幽漂浮。

像是衬托这略显凝重的气氛，冷风穿堂而过，烛光一颤，黯淡了几分。

“父亲，我愿意去乡下接妹妹回来。”

姜雪蕙跪在堂下，双手交叠，盈盈下拜。

“那乡下路途遥远，这天寒地冻的，道路艰难，你一闺阁姑娘，哪里受得住……”姜父皱眉，不赞同地摇头。

“父亲，”姜雪蕙言辞凄切，“我心下忐忑，妹妹本是嫡女，却在乡下受苦……”

“我欠妹妹良多，妹妹此次初上京，却无亲人相迎……我想弥补妹妹两分。”

“望父亲成全。”

话毕，又是一拜。

“唉……也罢，你既然有这个心意，那便去吧。”姜父不由叹息，好好的一个姜府，如今……唉，婉娘，你不该，不该如此啊。

思及此次谢危充作姜府表少爷，与那宁丫头一同上京，姜父亲自给姜雪蕙点了一队府役，护送她去接回宁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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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白山色寒，北风切切吹衣冷。

车马备齐，行李不必多带，出行一切从简。

姜雪蕙已做男子装束，立于马车前。

她虽是豆蔻年华，身量娇小，却不显羸弱，端看她眸如星，面如玉，萧萧肃肃，俨然一位清秀佳人。

“雪蕙——”

人未到，声先至，孟母匆匆赶到府门前。

微微用力拍打了一下姜雪蕙的肩，她责备道，“那丫头自有人送她上京，你何苦去接……那迢迢千里的……多危险！”

她可舍不得雪蕙去遭那样的罪。

“母亲——”姜雪蕙亦是不舍，言语哀哀。

“我听仆役说……”她话音一顿，垂下眼帘，“总归是我欠宁宁的……”

“那些长舌说了什么！也敢在小姐面前挑拨是非，看我不拔了他们的舌！”

孟母气忿，横眉竖眼，冷眼看着一旁的仆役，“哪个敢在小姐面前嚼舌头，我便打他个三十板，再发卖出去！”

那些小厮、丫鬟纷纷低头耷脑，心下惴惴，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姜雪蕙冷眼撇了他们一瞬，垂眸低头恳求道，

“母亲，我心中愧疚，你便允了我吧……让我补偿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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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缓缓驶过长街，积雪“吱呀，吱呀——”微微作响。

冬日里景致寂寥，寒风凛冽，枝残叶落，目之所至，茫茫一片白雪。

孟母终是允了她去接姜雪宁回京，姜雪蕙哀哀思忖，终归是十四年的养育之恩，孟母一向把她当作亲女对待。

便是姜雪宁回到姜府，孟母也不曾偏移态度，反而时时维护她。

可她待孟母呢？

嫡庶真相戳穿后，她心中有结。

没了那血脉关联，她和孟母之间，仿佛永远隔了一层纱，母女之情，显得朦胧混沌。

其实，她一直想亲近孟母的，儿女天性使然，她还想和从前一般，窝在孟母怀里撒娇。

可是，姜雪宁的存在，始终隔着她和孟母。

她亲近孟母，是在嫡女面前显摆，她不亲近孟母，是忘恩负义。

她始终达不到旁人嘴里的两全其美。

左右总是偏差，这个尺度，她好难把握。心里念着母亲，却不能亲近，实在两难。

其实，姜雪蕙垂眸，多的是人说她，她阻止不来，便随他们去吧。

这世，从心所愿，她不想与孟母之间再有隔阂。

未生而养，百世难还，以真心换真情，这一世的母女缘份，她不该辜负。

北风透帘而入，打断了她的思绪。

姜雪蕙掀开车帘，看向领头的仆役刘方，探头问道，“到哪了，还有多远？”

刘方立刻勒住马，转头恭敬回话，“大小姐，姜二小姐先出发，往京师而来，吾等稍后启程，算来，距离极近，应该会在今日汇合。”

又行进了一段路程，来到一蜿蜒曲折处，忽闻前方传来喊打喊杀声。

随行的仆役，纷纷勒马，脸色一肃，拔出兵刃来。

姜雪蕙亦是心中一凛，握紧袖中的匕首。

这是她出发前就备下的，巴掌大小，两边具是锋刃，带有血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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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早点遇到谢危，然而。。有点难产（上篇的谢师教学，可以看作之后的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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