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奇谭五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

庭院中，假山流水相映成趣，红花翠竹点缀其间，浑然天成，幽远空灵。

院中景致虽美，却不如池畔邻水而坐的女子夺人眼球。

素衣淡雅，乌发如墨，肌肤胜雪，容颜绝世。

教人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谪仙人。

慕父远远望着，一双睿智的眼睛里满含担忧。

这般盛世姝丽，于寻常女子而言，是祸非福。

随着年龄增长，旁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越来越让人心惊，不敢细想。或许清和自己也有所察觉，这些年鲜少出门，甚至不愿离开自己的闺阁小院。

想到这里，慕父长叹一声，还记得清和幼时是多么活泼调皮的性子，却不得不压抑本心，这些年，便是连笑容也愈发少见了。

心疼、愧疚、酸苦种种情绪盘桓心间，经年累月，硬生生闷出了心病。

习惯性地咳了几声，抬眼在看，只见女儿身边多了名长身玉立的男子。

这一对年轻人，容貌气度出众，相处气氛也融洽，瞧着登对极了，恍如一对璧人。

一个被搁置已久的想法，重新浮上水面。

事实上，这对表面看来如同神仙眷侣一样般配的男女，并没有如慕父所想，谈论风花雪月。

恰恰相反，清和此刻的心情沉重极了。

“这样的选择，你当真舍得，不会后悔？”

东方羽眸光复杂，注视着这张铭记在心中千百年的熟悉容颜，越来越像了，就连这样的决定，也像是她会做得出来的。

“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我只看当下。”

“好，我帮你。”

“谢谢。”

男子苦笑，“我们之间，何曾需要言谢。”

“可我什么都给不了你。”那双清澈纯粹的眼睛落在他身上，仿佛洞悉了他所有的卑劣和不堪。

四目相对片刻，终是东方羽难掩狼狈地别过眼去。

男子的挺拔寥落的身影远去，直到完全消失在视线里。

回到卧房，清和强撑出的镇定霎时崩塌，蹲在雕镂着梨花的架子床旁边，无助地双臂抱膝，环住自己弱小无能的身躯。

她怎么能不难过呢？

家常晚宴上，挥手摒退家仆奴婢，慕父啜饮着女儿亲手酿造的美酒，轻飘飘地抛出一个重磅消息，成功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成亲？！”

这是慕氏主母的惊呼声，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两个孩子面前如此失态。

更不要提两个当事人了。

东方羽心中先是一喜，待看到对面那人平静如常、未显露一毫一厘的羞涩时，如同被一桶冷水劈头盖下，浇灭了一颗滚烫的心。

事实上，清和只是看上去平静。

如果东方羽没有因为伤怀不敢去看她眼中的神色，就会发现，她眼神空空，早就三魂去了其二。

“爹爹，怎么会想出让我与...哥哥结亲？”还这么突然。

只有这家的主母看出了，女儿口中的“哥哥”才出口，就让某个少年郎的目光灰败了许多。

清和此时的心情远比表面起伏跌宕，她又不是傻子，这么多年还能看不出东方羽的心思。

更何况，这人可是一点掩饰的意味都没有。

慕父的提议太突然了，让她觉得有些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