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侄女:两面

忘忧宫漪兰殿。

秋水将睡梦中的我摇醒，满脸焦急:“娘娘，不好了，乔氏被人下毒，伤了根本，日后怕是再难有孕了。”

我睁开眸子，只觉得心惊肉跳:“这才过了多久？表哥怎么说？”

秋水摇了摇头，只是安抚我:“娘娘不用担心，咱们漪兰殿里都是自己人，最是安全的。”

我坐在床上，才吐出一口气，便听见外面有些哄闹。

秋水亦满脸奇怪，直起身向外去:“奴婢去瞧瞧发生何事。”

我抬眼看向进门的人，只生出一瞬的疑惑，便猜到了七八分。穿好鞋袜，我走到他跟前。

“表哥。”

“凌婉月。”他咬牙切齿地念我的名字，恨不得将我捏死，“朕不过是让她做了德妃，你便这样怨恨，害她到如此地步吗？”

我抬起脸看他，问:“表哥去查过了吗？”

他双眼淬了毒一般恶狠狠地盯着我:“不必去查，除了你还有谁？”

“若是真的这般明显，我又如何会愚蠢到做这样的事？”我平静地开口，试图让他冷静一些。

表哥像是回过神来，松开了钳制我肩膀的手。

赵公公适时上前，凑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他沉沉看我一眼，随即转身离开。

翌日，沈淑妃被降为贵人，幽居忘忧宫莹心苑。

她与我尚算能说得上几句话，虽是害了人，但我不会叫人苛待磋磨了她。

毕竟这满宫妃嫔，没有一个不恨乔氏的。只是有的人恨在面上，有的人恨在心里。

……

“娘娘，这汤里被下了毒！”秋水满脸害怕地抱住我，庆幸道，“还好奴婢用银针试了。”

我喘了一口气，后背已沁出一层薄汗。

“奴婢去请陛下过来。”

秋水跑得太快，我甚至来不及唤住她。

他不会来的。即便是在平常也不会来，何况乔氏前段日子刚伤了身子，尚未恢复，他怎么可能舍下她来看我呢？

我在寝殿中望着那膳食愣了许久，直到姑母走到跟前，我才回过神。

“月儿！”姑母带着哭腔，“我好悔，明知宫里波云诡谲，却还是将你拉了进来，原以为你们二人至少能相敬如宾，没想到夫妻似仇人，如今更是差点害你没了性命。”

我一把搀扶住她，摇了摇头:“姑母在说什么？此事是下毒之人的错，与姑母何干？至于当年，是我心甘情愿嫁给表哥的。”

“月儿，你如此善解人意，可是傅儿却一点都看不到。”姑母揩了揩眼泪，人也恹恹的。

我蹲在她跟前，安慰道:“我如今什么也不缺，至于表哥嘛，总有一日会明白的。”

话虽如此，我心里却明白，他对我的误解已如积年累月的冰，非一朝一夕可以更改。我也并不期待有这么一天。

毕竟我入宫，本来就不是为了他。

“但愿如此。”姑母像是累了，我陪着莲稚将她送回建章宫。

回到寝殿，看见了秋水，只身一人，脸色不太好看。

意料之中的事，我什么也没问，招呼她过来吃方才小厨房新送的点心。

“有你最爱的红豆糖糕，快来尝一口。”

秋水吃了两块糖糕，面色红润起来，还有心情说笑。

我放下心，这才洗漱安寝。

圣宸宫。

“掖庭那边可查出来是谁动的手了？”

“是谢贵嫔。”

“谢氏娇纵，便禁足一月吧。”

“陛下，请恕奴才多嘴，前日沈淑妃贬了贵人，如今谢贵嫔若只是禁足……”

“你是多嘴。”

“……奴才这便去传旨。”

圣宸宫的插曲没有人知晓，睡醒之后又是新的一天。

“秋水，今日早膳是什么？”

“有桂圆莲子粥，干煸笋丝，小鸡肉丁，都是娘娘爱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