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祁妃娘娘。”
我朝着锦书姐姐行了一礼,她坐在床上抱着二公主,盈盈一笑:“我也该向你行礼不是?芳淑妃。”
“皇后被禁足在宫里抄经。”
锦书姐姐拍哄孩子的手一顿,抬头示意奶妈抱走公主,才不紧不慢地接上我的话:“我知道你恨她。”
“只是禁足而已。”我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原来在他眼里,我孩子的命轻如鸿毛。”
“你做什么姐姐都支持你,只是记得,万事小心。”锦书姐姐捏了捏我的手,语气有些沉重。
我垂首环住她的腰,低声呢喃:“姐姐放心。”
容予来到漪兰殿的时候,我正在为二公主绣小衣。
他眉眼间含着淡淡的愁绪,只是静静地站在旁边,看我一针一针地绣牡丹。
“公子,改日我也替你绣一个香囊好不好?”
我放下针线,托腮看他,弯了眉眼。
“不必。”
容予避开我的眼睛,坐到我对面。若不是那发红的眼尾,我的确无法轻易察觉他内心的情绪。
这种私密的物件一经发现难免会生出许多事端,但不妨碍我占占口头便宜。毕竟容予实在好看,也实在有趣。
“娘娘近来睡得不好,臣会开一些安神良方,确保娘娘夜间安寝。”
容予起身欲走,我唤住他:“等一等。”
“有没有助孕的方子?”
容予张了张嘴,语气中带着些许生硬:“娘娘正值青春年华,用不上这些东西……”
“不是我用。”我揶揄地笑看他,“容公子……方才是在吃味吗?”
“……”容予的耳尖快要滴出血来。
“我回去翻翻医术。”
他留下一句话,几乎落荒而逃。
容予的效率极快,第二日便将方子递到我手里。
“这是温补的药方,其中几味药的分量不宜过多,否则会伤害母体。”容予点了点药方,我一一记下,随即从手边的绣线篮里拿出一条红色的穗子。
“前几日打着玩的,我记得你有几块玉佩,配着穗子应当更好看些,就当是我的谢礼了。”
容予接过穗子,我触到他的掌心,勾起嘴角。
……
这个方子终究辗转到了皇后的手里。
我知道,她一定会用的。
为了她岌岌可危的后位,为了她往日的荣宠,也为了迟家,她需要一个孩子。
“听说了吗?皇后有喜了。”
“嗯,意料之中的事。”我头也没抬,继续绣二公主的小衣。
锦书姐姐了然地看我一眼,结束了这个话题:“孩子长得快,绣这么多牡丹花真是浪费了。”
我将小衣放到光下仔细瞧了瞧:“怎会呢?孩子大了就剪了做帕子。”
“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女孩儿,易儿和彦儿虽然乖巧伶俐,但哪里比得上你家这位小公主来得贴心呢?”
我端详着摇篮里睡得正香的二公主,轻轻摸了摸她的脸。
“姐姐,我前几日得了一对金镶玉镯子,戴着小了些,正好给咱们小公主戴,一会儿我就叫阿青送过来。”
“那我便替罗敷谢谢你了。”
漪兰殿。
从瑶光殿回来天色已经很暗了。
寝殿里不曾点灯,我借着月光摸向床边的身影。
“阿青?”
不,不是阿青。
她不会不声不响坐在我床上。
那便只有一个答案了。
“臣妾参见陛下。夜深了,陛下怎么不唤人点灯?”
“婳儿,朕……”黑影站起来,缓缓靠近,手掌抚上我的面颊。
“朕听说你去看罗敷了,便一直在这儿等你。”
他语气中带着些许疲惫。
“是臣妾不好,出去太久了。”
“婳儿。”他摩挲我的唇,带来一点痒意。
“你是不是想它了?罗敷和那个孩子差不多大,是朕没有护住它。”
我微微一怔,原来他以为我是思念故去的孩子,才去看的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