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乐被封为答应后,阿凝便松了口,故宋凌十日里有三五日会去红绡楼。
这日,我躺在榻上,神色恹恹。眼看着还有几个月孩子就要降世,我却是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下。
阿凝一进殿,便带来一股幽香,我撑起身子,问:
我什么味儿,这么香?
妃嫔是嫔妾按着前人的方子调的安神香,帮娘娘入眠的。
阿凝说着话,又从床上拿过一条薄毯,盖到我身上:
妃嫔娘娘该爱惜自己才是。虽入春了,却要当心倒春寒呢,嫔妾一路走来,尚觉得冷。这纸糊的窗户也挡不住寒风,娘娘躺在窗边,等觉得冷时便来不及了。
我托腮端详她,她不自然地住了口,颤声问:
妃嫔怎么了?
我眯起眼睛,笑道:
我阿凝,你如今越发啰嗦了。
妃嫔娘娘!
阿凝嗔了我一眼,正经道,
妃嫔前日那位入了玉碟了。
我抚了抚鬓发,淡淡开口:
我左右是皇上的孩子,早晚的事。
妃嫔只是没想到那孩子已经两岁,比大公主还大上许多。
我闭上眼睛,不想再谈此事。阿凝便转移了话题:
妃嫔娘娘从前与宣修容也算是点头之交,可惜她那样淡泊的人也敢动手杀人了。
我叹了口气:
我她从前还想寻本宫的庇佑,只是本宫尚未成为中宫,她却失了本心。
妃嫔德妃欺凌宫嫔,除了娘娘,谁没有受过她的气?如今是一了百了了,反要害活着的人受罪。
我看阿凝愤愤不平的样子,便想到她刚入宫时,被德妃欺负的情景。我忍不住拍了拍她的手背:
我都过去了。
妃嫔是啊,都过去了,好在娘娘仁厚。
我阿凝,你想不想要个孩子?
妃嫔娘娘再问一百遍一千遍,嫔妾也只有一个字,不。
我阿凝,你不想要便算了。
我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巧,没过几日太医请平安脉时发现阿凝竟有身孕了。
我赶到红绡楼时,宫人跪了一地。我走到阿凝身边,牵住她的手问:
我宫人伺候得不好,叫你生气了?
妃嫔娘娘,嫔妾不知为什么会这样,嫔妾每次都会服用避子丸的。
我你疯了?那东西伤身不说,若是叫太后知晓了,你小命便保不住了。
妃嫔娘娘,嫔妾可以用药落了它,嫔妾不会让任何人威胁到娘娘的。
阿凝疯了般朝外走,我死死拽住她:
我阿凝,每个孩子都是上天赐的礼物,既然有了,便生下来,好不好?我喜欢这个孩子,让我做这孩子的干娘,行吗?
阿凝稍稍安定了些,我从侍女手中接过安胎药哄她喝下,见她闭着眼睡着了,才长舒一口气。
我好生照看你们家娘娘,不许有一点闪失,否则别说陛下,本宫也饶不了你们。
宫女是。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恍惚中我看见宋凌的身影,他只身进入产房,握住我的手道:
皇上17湫湫,别怕,不会有事的。
我用力点了点头,攒了些力气,终于平安诞下了一个皇子。
宋凌给他取名隽昱,满月时又赐了他百亩良田,十间铺子。我怪他太过溺爱孩子,这才在襁褓之中,就给与这样的尊贵,实在是太过了些。
没过几月,阿凝便诞下了公主,公主生来体弱,惹人疼爱,一出生宋凌便予了封号长乐。阿凝看见孩子的时候眼底也多了几分怜爱之情,可见母子之间,总有血脉相连的情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