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野志保又做了一个梦。
她身处一座童话般美丽的欧式花园里,天朗气清,动动手指就能摸到身旁月季娇嫩的红瓣。可这是哪里?
“shiho?”又有人在叫她。
她回头,花丛的另一边,是个大约六七岁的男孩子,他长得白皙又干净,金发蓝眼,像绘本里的小王子。
“Takatsukasa……?你的名字真难记…那好像是个贵族姓氏。”
“是啊,所以我不常用这个名字。”他俩在草丛上坐下,分享小纸袋里的虾肉三明治和瓶装饮料。灌木丛的露水滴落下来融入柔软的泥土,彼时仿佛一切静谧而美好。
小志保舔去指头的沙拉酱,抬眼看阳光,肌肤被耀眼的光照得仿佛有透明的质感。突然,身下坐着的草地上出现了一个大黑洞,她一下子掉了下去,吓得尖叫出声。堕入无底深渊之前,她只看见了小王子焦急地想向她伸出手,却始终抓不住的样子。
宫野志保蓦地清醒过来,额头上一层细汗,脸上似乎泪痕未干,眼睛有点累,像是刚刚哭过。
她身处唐泰斯疗养院的特护病房,有一位医生来过几次,说是怕她会对这件事有阴影,要进行心理检查和初步治疗。在精心的照顾下,那些浅浅的伤口隔天就呈现出了喜人的恢复状况。她不放心,想去看看安德烈。
当前,她心里最为迷惑的,还是为什么唐泰斯疗养院的人会叫安德烈少爷。该不会他们对每一位客人都是这样称呼的吧?
“您放心,少爷活蹦乱跳呢,随时可以去看。”护士这么笑着说。
宫野志保放下心来。
“毕竟比起少爷以前受过的伤来说,这种程度的都是小事情啦…。”
什么意思!?她一下子提心吊胆起来,试探着从护士嘴里套话。
“安德烈以前经常受伤?为什么?”
面前这位毕竟是能和安德烈少爷一起被送进疗养院的年轻小姐,护士自然不敢怠慢,思索了两秒钟后和盘托出。
“我也不知道哎,涉及唐泰斯本家的总是秘密特别多。少爷以前……大概几年前吧,隔几个月就得来一次,什么脑震荡啦骨折啦还有大大小小的挫伤都有…有两次还得紧急输血,闹得鸡飞狗跳。受伤的原因还真没人知道,院长和主任都没提。”
宫野志保提取到了两个关键点。
一,是安德烈确实和唐泰斯家族关系匪浅,可能是亲戚。
二,他几年前总是莫名其妙受伤,也许是手指上枪茧的由来。
她并不是爱探听八卦的人,但现在安德烈对她有救命之恩,一颗心也不由得悬在了他身上。
特护病房。
“少爷,对宫野小姐的最后一次检查结束了,她的心理很健康,没有任何异常。”
安德烈松了口气,躺回枕头上听医生的报告,又顺口问了一嘴:“那催眠结果呢?”
心理医生自然不敢对他有所隐瞒:“我试着唤起她小时候的记忆,一开始很平和,后来莫名其妙地开始哭,在病床上蜷成一团,衣服都被冷汗湿透了…。”
“我想听结论。”安德烈有点听不下去,于心不忍。
“我怀疑宫野小姐在当年因为父母去世,得过一段时间的ptsd,导致她失去了在那之前的记忆,不论好坏。”
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严重者可导致记忆混乱和精神异常。
当年在大雨中哭泣的小女孩,没人在意她的内心,创伤到底有多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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