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校车

“终于安定下来了啊。”在与洛基配合一同将因追击简而中了埋伏落入水中的DoDo捞出来之后，唐晓翼以“向浮空城提交对DoDo的考核结果”为由溜了出来，长舒了一口：“接下来就是去找冰寒星弄清楚一切的缘由了，这样或许就能知道我失去的记忆了，对吧，洛基？”

“你有没有想过，”白狼安安静静的听完他的话后开口问，“你丢失的这段记忆或许记不住会更好呢？有些事情还是忘了更好，不是吗？”

“那可不一定，所有我亲身经历过的事情于我而言都弥足珍贵，哪怕是当初飞飞他们离开时的记忆，虽然痛苦，但我也不愿失去。”唐晓翼在洛基面前很多时候意外的坦诚，或许是因为彼此相熟感情深厚，他很少有什么会瞒着洛基：“因为那些记忆中有值得记住的人。”

“我明白了。”洛基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垂首开口。

“所以你果然是知道些什么的吧。”唐晓翼上前几步，轻轻梳理着洛基背上银白的长毛，轻描淡写的开口：“你也不必急着否认，只是小小的推测罢了。在我假装恢复记忆去诈冰寒星时，刚开口就被她身边的白狐拆穿了，我后来反思了一下，如果不是白狐有什么特殊手段的话，那我最大也应该是唯一的疏忽就是没带你一起去。这样的话，若你是知情者，我恢复记忆的话一定会和我一起去找他们的，一切就说得通了。你和他们一起在瞒着我。”

洛基心头一紧，果然他还是瞒不过晓翼，那孩子表面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实则内心比谁都要敏锐。但唐晓翼却突然笑了，像是每次捉弄完墨多多后的样子，向洛基脸眨了眨眼；开玩笑的，我怎么会怀疑洛基呢？你可是我最信任的伙伴了。”

——洛基是一定不会骗我的，就算是，那也一定有什么苦衷。

洛基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唐晓翼的下一个动作止住了活头。唐晓翼忽然抱住了他，将脸埋在他银白的长毛间，声音通过厚重的皮毛传出来时显得有些沉闷：“我的时间不多，回忆也不多，所以不想失去任何一段记忆，洛基，你是不会阻止我的对吧？”

有那么一瞬间洛基很想直接化为人形去回抱一下唐晓翼，他了解离晓翼，也因此知道唐晓翼实际并没有看上去那么轻松，他需要一个拥抱。

但好歹理智仍在，因而洛基只是安抚性地用鼻吻碰了碰他的侧脸，轻声回了一句：“当然。”

不过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若不是唐晓翼自制力良好，在听到乔治说冰寒星临时有事一时无法现时或许就直接打人了。但不管内心情绪如何，唐晓翼在情绪的自我管控方面一直做得很好，因此他只是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乔治。

彼时他们刚参加完曼宁的火化仪式，当然只是象征性地走个过场，曼宁本人还好好的在协会中处理文件。至于那座被怀疑是曼宁遗骨的人骨教堂，是由简倾情提供，用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生物的骨骸制成。在焚化时他们还从中发现了名为嬴鱼之羽的秘境珍宝，算上之前唐晓翼带领DoDo发现的秘境珍宝，他们很快就有登上浮空城的资格了。

在与乔治一同走向宿舍方向时他得知了这个消息，洛基与阿西在他们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乍看上去有种好伙伴带着宠物一同出门散步的即视感。

实际上的状况远非如此，一般人在唐晓翼这种眼神下难免会感到压迫或者心虚，但乔治并非一般人。作为少时就与唐晓翼相识并是整个红发党中唯一能够克制唐晓翼的人，他对唐晓翼的很多行为都已经免疫了，甚至坦然回视：“不过玄子音应该会在不久之后回来，具体情况你可以问他。我只清楚你们在羽之建立前就已经相识，并一同建立紫翼，后来羽之建立后他们便挂了个引导者的名号，与你们一同冒险。在羽之成员大部分逝去后，你们曾一同失踪过一段时间，之后再出现时，你就失去了有关他们的记忆。不过这些你估计都能推测出来的吧。”

“这么说来羽之除了我和洛基外还有其他人在啊，难怪上次幽灵列车时玄紫月会现身，按照当时的情景她本不必出手，是为了观察被我认定为羽之继任者的DoDo吧。”唐晓翼瞬间明了。

“你对DoDo，究竟是怎么看的？”乔治忍不住追问。

“你们是约好的吧？一个两个都问我这个问题。”唐晓翼笑了笑，“或许很多人都会把他们和当初的羽之对比，甚至可能认为他们不如当初的羽之实力强，但于我而言，他们继承的并非羽之当初的荣光，而是我们当初的祈愿与梦想。而且他们也未必实力差，我从他们身上看到了许多令人欣赏的品质与潜力。若无大变，他们未来一定会成为一支很优秀的冒险队。”

“于理智上我自然很高兴有他们的出现，但于情感上我并不希望他们继续下去。”唐晓翼语气忽然低了几分，“这条路很难走，而且一定会失去很多。走到最后，或许会变得孤独，不被人理解。这是很多优秀的冒险家都必然会经历的。我不希望让他们走羽之的老路，更不希望他们像我一样。”

“你是认为自己把DoDo拉上了这条路，害怕他们无法全身而退因而有些自责吗？”乔治听出了他的意思开口问他。唐晓翼没有回话，乔治便知道自己猜对了，他与唐晓翼相识多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他冷声开口：“别想这么多，你遇到他们时他们已经破了不少谜甚至已集齐了四份黄金地图不是吗？这条路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你不过是推动了他们成长的步伐，在你的带领下他们也找到了三份秘境珍宝，登上浮空城只差临门一脚，他们应该是不会放弃的。而且你也说过他们很有潜力，就算没有的推动他们也会走到那一步，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希望我能等到那一天吧……”唐晓翼像是苦笑了一下，从洛基的角度刚好能看见他一直插在口袋中右手。他心下了然，唐晓翼的右手已远不如以前灵活，估计不久之后就完全不能动了。他的渐冻症已经开始发作，估计也将离开人世。如今没有了重明血和光明之力的支持，唐晓翼也不过是个随时都能逝去的普通人类罢了。

“”不过说起DoDo来乔治你可是风评被害啊，都说了让你平时多笑笑显得亲切一些，不然也不至于会被那群孩子认成杀人犯。”唐晓翼有些幸灾乐祸。

“最先用阿西来吓唬他们的不是你吗？而且他们也是能折腾，直接就偷入了礼拜一教堂，还不听劝说的去找了简。”乔治想起这些事情就有些头疼。

“你直接威胁他们不许说出教堂的秘密，匕首都亮出来了正常人当然不敢相信你了。而且一定是你太凶狠了，不然同样用藏银刀的我怎么就不令人害怕呢？还有阿西也和你似的，一看就不和蔼，这一点也不像我家洛基。”唐晓翼据理力争，“而且他们最后不也拆穿了简隐瞒的事情吗？”

“你的拆穿就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与真凶当面对峙吗？我当时要是没能和阿西及时赶去会发生什么可就说不准了。”乔治毫不客气地反驳。

“你去了和没去有多大区别？简还是跑了，你自己也还是我费力从水中捞出来的！”

两人就这样一边斗嘴一边向前走去，洛基和阿西跟在后面。恍惚间乔治以为又回到了当年羽还未建立，玄子音兄妹还未现身的日子。那时的唐晓翼致力于为继任会长不久的他找麻烦，每次解决完唐晓翼惹出的麻烦后他们就会像这样吵着回去，而表面上已金盆洗手的温莎则会在他们回去之后送上幸灾乐祸的神情及毫不留情的嘲讽。

乔治莫名的怀念那段时光，尤其是在作为伐利的记忆恢复之后。可惜目前的局势并不平静。看似平和的日常，恐怕也维持不了多久了。

巨大的木树立于此地，三条树根分别埋于三汪泉水的泉眼中。巨大的树冠严严实实地遮住了天空，青灰色的叶子间掩映着血色的魔花，紫黑色的茎藤于其上交错缠绕，最诡异的是树上垂挂着肉粉色的果实，一眼看上去仿若人脑，甚至可以看到其上跃动的毛细血管。

温莎靠在其中的一条粗壮的树根下，轻轻抚摸着怀中麻伊的背部，声音淡若流水：“测试已经开始了，我很期待他们的表现啊……”

纤细的紫红色藤蔓缠绕在海龟岛的路牌之上，似乎有着愈长愈盛的趋势，上面半开着血红色的魔花，显得诡异无比。一只白皙漂亮的手干脆粗暴的掐断了藤蔓，血色的花落到地上，被毫不留情地碾得粉碎，那藤蔓仿佛也在畏惧着什么一般，缓缓退去。

白衣的男孩拍了拍手，墨蓝的双眸微微眯起：“开始了啊……”

唐晓翼自己也没想到他首次与那个传闻中的玄子音的对话会来得如此仓促。对方直接拨打了他的电话，因为陌生号码而满怀疑虑的他刚接起电话就听见对面传来一道温润的男声，是十分亲切的语气：“好久不见了，晓翼。啊，对了，在你的记忆中或许是初次见面，我是玄子音。”

玄子音倒是没和他过多客套，直白的告诉他自己已到了海龟岛并且将要来拜访他，以及温莎曾留给唐晓翼一封很重要的信只是唐晓翼恐怕已经不记得了，希望他能找一找。玄子音说那封信中记载一件极为重要，关乎整在海龟岛上居民存亡的事，也是他回来的原因。

玄子音话已至此唐晓翼也不好推拒，于是终于决定从住了许久的图书馆离开，去找那封传言中的信。就在他赶回寝室翻找时，因他许久未现身而有些担忧的DoDo已经去找乔治打听他的下落了。乔治把唐晓翼寝室地址给他们时估计着去玄子音应该已经到了，为了避免他们在谈事时玄子音因被DoDo打扰而留下不好的印象，他还提醒DoDo让他们多注意。

但他话语实在过于委婉，墨多多等人并未理解他的意思，直到他们推开唐晓翼的房门，被扑面而来的杂物埋住之后，便误认为乔治是让他们小心这点。墨多多从那堆杂堆中爬起来后对唐晓翼的房间的杂乱程度以及他蟑螂般顽强的生命力表达了惊叹后作出了“唐晓翼死于被杂物活埋”的论断，却被突然出现的唐晓翼一脚给踹了回去。

“许久不见，你的房间已经乱成了这样吗？你究竟是怎么在这里生存下去的？”就在他们打闹之际，门外忽然传来了一道清润的声音，几人下意识地抬头向声源处望去。

说话的男孩和唐晓翼相仿的年纪，一身白色的汉服纤尘不染，加之面容清秀俊逸，倒衬出几分温润出众的气质。他的发色是墨蓝色的，与冷白的肤色极为相衬。同色的眼瞳中仿佛盛着细碎的星光，目光落在唐晓翼身上时眼中蕴着浅浅的笑意。

“玄子音？”唐晓翼对这个刚听过不久的声音十分熟悉，试探着开了口。

“是我，好久不见了，还是没怎么长啊。”玄子音语调带笑，站在唐晓翼房间门口看了一会儿后有着轻微洁癖的他终究还是没有勉强自己进去：“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活到今天的，洛基是怎么忍到现在的？”

“……这不重要。”唐晓翼回避了这个话题。他当然不至于在这种地方勉强生存，也并非不愿收拾房间。只是之前因一直在外冒险几乎没怎么住过，而回到海龟岛后要么整夜在图书馆查阅资料，要么晚上直接去乔治那里借宿，刚才难得回来还在找东西，根本没时间整理。

但他却觉得好像这几个孩子误会一事很有意思，便也没有过多解释。

“这是我的……朋友玄子音，之前一直在外冒险，刚刚回来。”唐晓翼向DoDo介绍着。

“玄子音！！是那个玄紫月的哥哥吗？！”尧婷婷最先反应过来。确切的说，几人对乔尼口中校园传说般的几人都记忆犹新，此时见到本人自是惊讶，因为玄子音外表看上去脾气温和很好说话，怎么看都与大魔王唐晓翼不是同一类人。

“是我，我也听紫月和寒星提起过你们，晓翼也说你们是很优秀的破谜小队。”玄子音笑眯眯的开口，“我是玄子音，幸会。”

“唐晓翼你原来这么崇拜我们的吗？可以直说，本侦探是不会笑话你的。”墨多多有些得意地拍了拍唐晓翼，同时心中对玄子音的好感度那是噌噌上涨。

“子音不过是看你们可怜象征性地安慰你们两句话罢了，你怎么还就真的当真了？连真心称赞和虚假恭维都听不出来，你也就这种程度了墨多多同学。”唐晓警打击完DODo后转向玄子：“不说说正事吗？”

“我也想啊，但你这不还没找到东西吗？”玄子音摊了摊手。

“什么东西？”还是尧婷婷敏锐地抓住了重点。

“我的故友温莎公爵许久以前留给我了一封信，里面提到了第四件秘境珍宝，只是时间过许，这里的东西又多，我一个人恐怕很难找到……”唐晓翼故作为难。

玄子音在一旁见证了唐晓翼忽悠几个孩子找到那封烫金信笺的全过程，有些无奈。温莎当初的确留信给唐晓翼，但却不是这封。真正的留信应该是当初唐晓囊在温莎房间中找到的那封，只是晓翼本人目前不记得了。这封信应该是唐晓翼失忆后温莎另外写了一封并派麻伊送过来的，里面也讲述了有关他最后接触尤加特拉希的事，不过对与他们和羽之有关的内容有了修改。

看着读完信后有些退缩的DoDo，玄子音故作惊讶的问他们是否害怕了。因为不愿被玄子音小看而且又被唐晓翼的嘲讽激起了斗志，纷纷决定要跟随他一同前往。

在打发走了DoDo并约好晚上见后，唐晓翼走到玄子音身边，沉静地开口：“一定要他们去吗？”

“你觉得他们会放弃吗？而且你也说了，他们需要磨炼。”玄子音微笑着回他，对于唐晓翼能看出他在怂恿DoDo卷入此事毫不意外，“你无非就是担心自己身体不佳无法护住他们，但还有作为鬼影成员的我在，你好歹信任一下我吧。而且你真的认为他们能躲开吗？从一个月前你们踏上海岛开始噩梦般的预言就已经开始了。”

唐晓翼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到了在风中舒展的紫红色的藤蔓。

当晚他们便相约来到了海龟岛的校车站，一开始DoDo还怀疑此事是不是唐晓翼故意弄出来捉弄他们的，但很快这个想法就被推翻了，因为传说中的亡灵校车真的出现了。

锈迹斑斑的车身，歪歪斜斜的车牌，被打碎的车玻璃，甚至连全身都是骨架只剩下一颗头的票务员女该……这些都和温莎公爵那封密信中提到的一模一样。

空气中不知何时飘散着淡淡的香气，闻起来竟与唐晓翼身上的藏银刀的气味有些相似。尽管一开始不情愿，但DoDo最终还是上了那辆校车。由于是先上，他们也没能这看见，在唐晓翼带着洛基和玄子音一起上去时那个骷髅女孩微微躬身，像是在向他们行礼。

“欢迎回来……”她声音极低地说了一句，随后关上了车门。

青色的鸟儿盘旋在空中，最终还是落在了那辆行驶的校车上。

校车中除了刚上去的几人，其余的都是和票务员女孩一般只剩骨架与头部的活死人。几个孩子都被吓得不轻。但唐晓翼却表现得较为轻松，直到他在车上发现了疑似变成活死人的温莎。

温莎一开始就让麻伊制住了墨多多，麻伊的毒牙抵在墨多多的颈边，令他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他本能的觉得面前的温莎有些不对，可对方的模样却和自己记忆中的别无二致，只能先抽出藏银刀架在温莎脖子上，暂时控制住了场面。

但温莎却像是并不在意这点，反到有兴致将唐晓翼刻意掩埋的，有关羽之的往事摊开告诉了DoDo。见到因过往十分伤心的唐晓翼，洛基正欲动手却被他轻轻一句“我只是不希望这四个孩子将来懊悔不及”给堵了回去。玄子音看着难得情绪外露的唐晓翼和护主的洛基，心中默默为可能会被秋后算账的温莎点了个蜡。

事情最终解决于查理。它假意投靠温莎并趁其不备开了墨多多肩头的麻伊，唐晓翼借机拉开窗先将扶幽推了出去，示意玄子音跟上后又拉着尧婷婷一起飞快地跳出了窗口。洛基紧跟着将虎鲨甩出校车然后扭身一爪子将墨多多拍出了窗外。紧跟着在拦下咬向查理的麻伊的同时也将查理丢了出去。

做完这些后他重化人形，丢开了咬在他手臂上火狐，在温荡和麻伊惊异的目光中对温莎要求唐晓翼以DoDo的性命交换羽之复活这一行为表示了轻蔑和严厉的批判。而基本全程看戏的玄子在他跳车前随意的问了句是否要去找唐晓翼，却意外地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晓翼应该一会就能和伐利会合，我要去阻止一个更麻烦的家伙，在晓翼身边我不方便动手。”洛基留下了简短的解释后便离开了。玄子音仿佛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神情有些无奈。

“怎么了，子音？”青鸟从打开的车窗飞入后便见到他这副神色。

“霍德尔恐怕也来了。”玄子音动了动手腕，手入出现了一把折扇。

“何以见得？”青鸟也化为了人形，挑了挑眉。

“洛基说的。”玄子音手中折扇展开，直击向温莎和麻伊，他们在被击中时扇面上交织着的灵气与魔气暴涨，在血黑交织的光芒下变成了两堆枯藤。玄子音边收回扇子边解释：“你也看到了他们只是幻象。这些魔花的气息有致幻作用，可以让人看见自己思念的人，这两个便是借由我们和晓翼洛基记忆中所投射的影像。温莎对此事计划了许久没道理不来，唯一的可能是他被什么人绊住了不方便出面。能绊住他和红狐又能让洛基如此认真对待的，想来想去，也是有霍德尔了吧。”

“我说得可对，莫特古特？”在玄子音击杀了温莎的幻象后车中的其余幻象也随之消散，此时他知像幻象消失后唯一剩下的存在发问，“难为你来接我们。”

“海拉阁下言重了，这是我应当的。还有凡特福尔尼尔，好久不见了。”那个票务员女孩向玄子音和青鸟点头致意，“密密尔大人让我转告你们，他会在入口等待诸位。”

“这点其实应该告诉伐利他们的，毕竟我们打算的是蹭着这趟车直接先去尤加特拉希等着。”玄子音靠在椅背上，舒服地眯起了眼，“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

与唐晓翼以自己要回基奈山看看为由道完别的洛基以人类的形态站在疯长的紫色藤蔓中，那些紫藤虽长得茂盛却像是在畏惧着什么一般，在他周围留出了一大片空地。

洛基指尖忽然闪过银色的紫芒，化为利爪的右手探入黑暗，像是碰到了什么。黑暗中忽然间响起了一声闷哼，本已融入黑夜的男孩现出身形，那是作为黑暗之神的霍德尔。盲目的神明抚了抚胸前被洛基抓出的爪痕，闷笑一声：“真是敏锐，果然还是不能小瞧，毕竟是当年连奥丁也忌惮的角色。”

“你是……霍德尔？”洛基看着那与唐晓翼一模一样的面容，瞬间明白了来者的身份，“原来如此，难怪会有你的存在，是威做出的事情？看来你很相信他啊。”

“毕竟他可是奥丁的弟弟，也是唤醒我的人，不然我还不知道要被我亲爱的哥哥封印多久。”霍德尔避开了洛基的攻击，身形灵巧地融入黑暗中，借助黑夜隐匿着身形。

“我没猜错的话你其实应该没有什么关于前世的记忆吧，你对阿斯加德的全部了解应该都是来自于威的描述。”洛基却是不急于寻找他的踪迹，反而立在了原地，悠然开口：“你就这么确信他告诉你的是事实而非在欺骗你？他可是有窃神之行的人。”

“你不也背了弑神的名号吗？”说完这句话霍德尔满意地看见洛基眼神一寒，“克伐息尔，伊童不都丧生于你的手上吗？还有我亲爱的哥哥，你敢说他的死和你没关系？”

“不敢。”洛基语调冰寒，”他的死我的确要负很大的责任。”

“听说你当初为了他还抢夺了由斯卡提力量所化的琉璃之辰，可惜他最后还是因你而死，真是令人感动啊。”霍德尔仍是语气温和，但因着目盲，没能看见洛基的瞳色已由冰蓝转变成了暴戾的金色，“对了，人类的神话中或许有着我们历史的背景，但偏差也不小，比如混着了部分诸神的名字经历，再比如捕风捉影创造了一些本不存在的神明，所谓的欺诈之神洛基本就不曾存在过，如果非要说的话，你对应的应该是另一位神明，毕竟伐利在你手上重伤，而奥丁也是被你所杀，对吧，芬里厄？”

“我本来以为威会告诉你一些真相，现在看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洛基动了动手腕，面判断出的霍德尔所在之外飞身掠去，“不过我也没有向你解释这些的兴致，你倒不如自己去问问威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如果你还能回去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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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身份揭示：

玄子音——海拉

青鸟——凡特福尔尼尔

洛基——芬里厄

注：

海拉：洛基之女，芬里厄与耶梦加得的妹妹，冥界九世的主宰，被奥丁逐出阿斯加德，后入冥界。

凡特福尔尼尔：生命树顶上栖息的苍鹰，于树顶观察着阿斯加德中发生的事情。

芬里厄：洛基之子，被诸神锁在兰格尾岛上的巨狼，最终在诸神黄昏时咬死奥丁后被尾达尔杀死。

威：奥丁和维利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