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李氏乃道：“昔日君南下经商，多则一年，少或几月，妾自在家中奉母教子，虽不敢比古之贤良，亦无过错于君家，今君携回新人，欲休妾出，妾自谓不负君，但望君之新人待吾孩儿如待亲子，妾必感激不已。”甄母见儿媳如此，责甲道：“汝妻子贤良淑德，何为一青楼女子而负之耶！”甲亦觉羞愧，但惧薛巧儿性烈，只低头不语。李氏见甲不言，便跪拜甄母道：“媳自入甄家，已有数年，今将离去，再不得尽孝，望婆婆感媳旧日孝心，勿使吾儿受屈。”言罢，咬破手指，于休书上画押，拜哭而去。甄母使甲相留，甲只装不知，对母亲说道：“儿铺中还有事情，先行告退。”甄母怒骂甲无情，奈何甲心已定，并不理睬。

时甄啸从学堂回来，不见母亲李氏，问及祖母，甄母婉言告之，啸闻言躺地大哭，定要李氏回来。甄母再三劝慰，啸依旧如此，便叫人去铺中唤回甄甲。甲赶到家中，见啸啼哭不止，怒骂“恶子”，乃用棍击之。甄母怕孙儿有失，急忙将啸护在怀中，骂道：“汝莫非要打母乎！”甲见状，忙掷棍拜曰：“孩儿不敢，孩儿不敢。”甄母叱下甄甲，自携啸入房。

却说薛巧儿闻甄甲休了李氏，心中大喜，便逼甲娶她过门，甲即请人相好日子，将薛巧儿娶回甄家。薛巧儿自入得甄家，初时还敬甄母，早晚请安，待甄啸亦如亲子。甄母以为薛巧儿真心待啸，便将嫌弃之心放了七分。一日，甄母于院中休憩，忽见一男子悄入后房，乃使丫环偷往后院查之。须臾，丫环来报男子进了薛巧儿之房，甄母大怒，骂道：“无耻之妇，荡性不改！”便秘唤小厮去请甄甲回来，自己搬了一张椅子坐于薛巧儿屋外。

原来那男子正是薛巧儿昔日相好的吴仁，仁日夜思念巧儿，便悄悄潜入甄家，来见薛巧儿。薛巧儿见吴仁前来，大吃一惊，忙问何故白天来此，仁道：“因思念巧姐，知甄甲白天在铺中生意，故来会巧姐。”薛巧儿道：“甄甲虽然未在家中，但是其母还在，若是让她撞见，如之奈何？”仁乃拥巧儿于怀中说道：“一老妇矣，何足惧哉？”仁便欲求欢，薛巧儿乃隔窗窥之，忽见一人坐于院中，大惊不已。仁上前观看，谓巧儿道：“今日怕要与巧姐同赴黄泉矣！”薛巧儿见院中只有甄母与一丫环，忽计上心头，乃谓仁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仁大喜赞其妙计。

甄母坐于院中，忽见薛巧儿开了房门，身着宽衣出来，走至甄母面前，并不言语。甄母骂道：“汝房中之人何在？吾儿待汝不错，贱人何故行此不耻之事！”薛巧儿笑而不答，忽吴仁从薛巧儿身后闪出，将甄母推到在地，甄母未及防备，倒地不起。薛巧儿上前观之，甄母已然死去，待及细看，原来是甄母之头恰好撞在石阶上，流血而亡。丫环已是吓坏，薛巧儿用好言劝之，又赠其金银首饰，将之买通，叫她只说甄母是自己不慎跌倒而亡。那丫环本就还小，见这许多金银，且惧薛巧儿之威，便点头答应。薛巧儿急叫吴仁从后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