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看到我了,但就是站在原地侧着头和同学说话。
我的屏幕亮了,跳出来他的消息。
“自己过来。”
拽死了,我做好了心里建设,露出端庄的笑容朝他们走过去。
这小孩却退后两步张开双臂,
“重来。”他说。
我谈恋爱从来信奉今朝有酒今朝醉,多余的问题一句不问。跟纪安却总是打破自己的原则。
第一次看电影之前,午饭陪我吃了想吃的川菜,虽然辣的菜都帮他在汤里过了一遍,我仍然有点担心。
我在大荧幕明明灭灭的光里去找纪安的手,男生突出的指节骨骼真的好性感。
我偷偷地咬他的耳朵:“疼吗?”
他转过头来作势回答,顿了顿示意我再靠近点。周围人都陶醉在剧情里,我怀着一种上课开小差的负罪感往他那里又凑了凑。
被咬住的不是耳朵,是嘴巴。
松开的时候男生的呼吸比平时急一点,我能感觉到。
我问他:“是不是胃疼?”
他说不是,害羞。
我说你放屁呢?手就想伸过去摸。
他没阻止我,男生的皮肤温热,清瘦又不失线条感的身体。我只是碰了一下,脸就悄悄地红了。
他在看我,屏幕光线照出他含着笑意的眼睛和嘴角。
我在手机上打字给他:“你这个狗,你谈过几次恋爱?”
他握住我的手按在他的胃上,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的时候细微的起伏。
他说:“初恋。”
我懒得理他,翻个白眼说我也是。
电影后半段我们好像一直在接吻,纪安的呼吸有点急促,我知道他肯定胃疼。
但是他没有说,我就不说。
我能从牵手时候用的力气和接吻时候的气息感觉到他,
我嘴很硬却爱撒娇的臭小孩。
我们第一次感情危机是在他升上高三的第一个周六。
那天他来迟了一整节课,我提前帮他签了到。我像平时一样随口开他玩笑:“姐姐已经帮你开完后门了。”
他当时正在名单上找自己的名字,闻言抬了一下头。表情不算好,一句话都没有说,放下笔就进去上课了。
九月初,他穿了件宽松的卫衣,背影看上去很瘦,而且孤傲。
一直以来的习惯是我等他下课,两个人一起吃饭。
那天中午我端着自己的那一份在大教室门口装模作样地等了两分钟,从半开的门瞥到他在和同桌女生说话,手边放了一瓶牛奶,并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我一点都没有觉得意外。
纪安就是这样的人,而且我也是。
我们就这样开始冷战了。
晚饭我根本没有等他,但和搭档女孩子面对面坐在餐厅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用余光找了一圈。
“没来。”我自以为隐蔽的动作被人家一眼看穿。
“我又没找人。”我收回目光哼哼。
但他是真的没有来。
直到我磨磨蹭蹭把酸奶都舔干净了,纪安也没有出现。
我知道纪安有胃病。
平时注意着没什么,吃了冷的辣的或者压力大了会疼。
他疼的时候喜欢扣住我的手。
我试探性地动一下,他会以更不容置疑的力气抓住我。我能感觉到他的手有一点点发抖。我从他手上的纹路开始分担他的感受。
但是如果我问他很疼吗,他会说不疼。
然后转过头来亲我。
那个时候他的呼吸会变短变急。我们贴得很近,他的嘴唇柔软,眼睛好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