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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谁骗了我,而我又骗了谁?

原神:转学后我在提瓦特学院做大怨种

作者前言:谁闷声发大财?我不说。

本章原来是存稿,经全推翻重写以后变成现在这样,目前的工作目标是边重写前面某些有点烂中烂的章节边去隔壁坑补剧情逻辑bug,顺便还得反刍官方文案剧情因为某些东西太久之前看的都快忘光了。好就这样。

顺便感觉手机端话本app变卡了,是我的错觉吗?总之感觉有点卡卡的,不如之前流畅。也有可能是机型问题吧,我晚点换部手机看看什么情况。本章字数7597,大人们请用(土下座)。以后的更新内容文笔应该都是这种水平了,字数不保证(心虚),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发,然后,写不出来就鸽,我现在遵循一种让我自己比较舒适的更文理念。

本章推荐配合食用BGM:《MY FOOLISH HEART ~crazy on shibuya~》-椎名林檎

自走廊转角处款款走来的不速之客,是某个身上挂着水属性神之眼的男人——神里绫人。他平素勤勉,并不惰于修习剑术,因而他动作极快,在反侦查意识弱得不能再弱的小妍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时就已眼疾手快地挡住了小妍的去路,颀长高挑的身形于此时此刻起到决定性作用。局势甫定,他为刀俎她为鱼肉。

小妍被他不紧不慢地收拢进他身形倾覆而下的阴影里,如拢获一只季夏的蝉。

仅仅电光石火的瞬息之间,他言行隙中不自觉流露出的举重若轻便已初现端倪,他将她拦截在走廊中央,坏心眼地使她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顺便斩断所有转圜抑或斡旋的可能性。如此一来,她就不得不暂且停驻在此一射之地,同他平心静气地好好说一会话。神里绫人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这回也一样,他自然能够轻而易举地得手。

神里绫人…好巧。

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池面漾起的几弧涟漪,在小妍耳畔掠一下就消弭,不留丝毫破绽与纰漏供她挑刺。小妍本能地被他呼吸时漏出的吐息密密匝匝地惹得耳热,目光闪烁,终而惶惑犹疑地望向他颈后水蓝色的碎发,回想起自己面对这张与绫华不甚相像的脸时总自乱阵脚,似乎每每忘却了应当追究什么。

……对了,他对她做这些事情的动机。神里绫人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迷恋上她,他做这些事情的行为逻辑不太对劲。信息差横亘在她和他之间,一定有什么是她没能知道的事情。然而总不能正大光明地开口问他,否则只是自投罗网而已。小妍自觉捞不着任何好处,于是乖乖闭嘴,选择静观其变。

小妍看来我是又被骗了。

后知后觉地,她慢慢得出她的结论。神里绫人不置可否,仍自出神。无论他还是她,心都不在此处。

小妍神里绫人,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狡猾?如果此前没有的话,那么今天有了。你这个…从一开始就在骗我的狡猾的家伙!

“骗”?神里绫人慢慢嚼,顿觉这个字听来太卑劣,他只是将丰美的成果也悉数奉上,将其作为代价、筹码、褒奖,以及诱敌深入的鱼饵,希望与他对局执棋的弈者能不要认输败走罢了。毕竟收场太早,难免落得无趣。要是连变数都枯燥的话,那该多没意思呀。况且,既然是必胜的局,就得想办法赢得高兴,否则只会索然无味。他可是很贪心的。

不过瞧这架势,她好像是已经生气了。神里绫人不着痕迹地将舌尖一顶腮肉,哂笑一声。

神里绫人‘狡猾’?何以见得呢,这实在是过誉了……小妍。我不过略使了些不入流的手段罢了。可你是如何知晓,我百般耍弄心眼才得以从千里外迢迢奔赴此地,一路舟车劳顿、风尘仆仆,所为的只是…来见刚好在这里的你呢?

小妍有理由认为神里绫人避重就轻。分明更重要的应当是“从一开始就在骗她”,可他却选择性地忽略了这点,直接挑着狡猾二字反驳。而言下之意很可能是讽刺她自作多情。她自然不可能忍住不逞口舌之利,当即便被激得回嘴。

小妍天哪!你…这也太阴阳怪气了!不就是一段时间没见吗,怎么刚见面就火药味这么浓!

神里绫人瞧她头顶的发旋,倏忽被一霎恍惚攫住心神。他曾在尚未接过家主之位时于府邸庭中仿璃月逸闻取雪水烹茶,只因念及璃月曾有诗曰,“松花酿酒,春水煮茶。”彼时他且以为烹茶品茗是一种雅趣,于是自得其乐,却恰恰没来得及想起,那阙诗的首句是“兴亡千古繁华梦”。后来神里家祖代的积业被时代兴燃的大火烧尽,几乎什么也不剩。

操守、傲骨、封臣的名号和辉煌的过往,一切的一切粉身碎骨,才知哪怕浮世几经移改,肉躯凡胎仍皆过眼烟云,须弥一芥而已。他唯独可自艾命途多舛,然天广地阔,终亦不过死水微澜。

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

迄今为止,神里绫人浸淫在与神里家连理同枝的命运里,原以为此生都将如是,同神里家一脉同生、难解难分。可小妍却直白地把他拆开了,不关心他手握的权势与掌中的把柄,唯独只看见身为他的他。

譬如此刻,她正用两丸冰凉凉的眼珠剥离他温润的皮相,亟待解剖其下跃跃欲试的野心,才知道原来神里绫人并没想滴水不漏地藏,于是后又恍然,他果真是名优秀的猎手——毕竟若非深谙欲擒故纵一道,如何堪称善于拨弄人心,又如何坐得稳神里家家主这一把交椅呢?

神里绫人我该配合你说承让吗?如果这能让你满意的话……承让了,小妍。你的防范意识还需加强,呵呵……否则若是一个不注意,就被暗处潜藏的居心叵测之辈借机掳走了可怎么好?我也难向钟离先生交差呀。

神里绫人一字一句地念道,原本呈反问意味的问句被他用开合的唇齿加工完毕,听起来就变成了陈述。看来他似乎很笃定她会因为防范意识过弱而被莫名其妙的人骗走。这是怎么回事呢!开什么玩笑,她有这么傻吗?

显而易见,她这是被看扁了。小妍想到这里,狠狠地瞪了神里绫人一眼。可他的眼、他的唇还是一如既往地漾着春水般温煦的笑意,反教人无从得知这面镜湖深浅几许。明明他方才所说的话都出于关心,可她却觉得出乎意料地不舒服。难道是因为她与他有嫌隙在前,导致她没办法摒除偏见看他?

这个问题太复杂,只好暂且按下不去多想,何况纠葛爱恨非一日之功。

在达达利亚这个学院知名战斗狂的名声压力下,还敢公开掳走她的狂徒大概也就面前这尊大佛……呃,诚实地列举,还有另外一二三四五六位高人了。这么一想,其实分分钟就能排查出嫌疑人的大致范围,而后只需再一一对质,确认不在场证明,便能揪出真凶。

小妍谁要你向我老师交差了……自作主张,不明所以。而且假如现在我就被掳走了的话,最有嫌疑的犯人应该是你!

显然,于神里绫人而言,这是笔必定亏本的买卖,一没办法卖人情二没办法捞油水,收益这么低的事,不像他会做的。但这些话只是严严实实藏在心间,她并没说出口。这么想来,神里绫人大概留有后手。至于后手具体是什么,她就不得而知了。

他倒坦然,非但不躲避她探究的目光,反而邀请般微微俯首,似乎巴不得她看得更仔细些,最好是捧住他的脸一寸寸端描。然而小妍却不再瞧他,反而像只炸毛的猫一样随时准备光明正大地借机溜走。神里绫人顿觉不妙,于是紧接着开口主动问好,试图使用平时跟下属交际的方式来消解她的应激反应。

神里绫人嗯…确实会是我。所以我从来不做这种事,无论亲自操刀抑或假手旁人……不说那些无关紧要的了。久未相见,近来可好?我也不曾料及…只是路过,正巧就瞧见你了。

世间哪里来的那么多巧合?不过是眼前这人顾及陷阱拆分太细太多不好看,所以才把骗局改头换面,美其名曰“巧合”而已。况且,原来他说话的时候用的又是相似的方法!明褒暗贬、搬弄是非!小妍气得牙痒痒,看来神里绫人是离了这些话术就不能好好讲话了。

他面孔投映的神情和他带着复印了不知道多少份的结婚协议书跑过来那天别无二致,如出一辙的好整以暇。小妍气劲过了,略微有些厌烦地捏了捏额角,旋即困难地回想起那天自己的窘态、回想起修罗场和嫉妒得发狂的达达利亚。思考时她下意识盯住他那双堇色的眼睛看了一会,然而很快察觉到自己的失礼,不甚自在地匆忙移开视线。

她看不透他。这是合乎情理的。

小妍当然很好了。没有人骗我,我过得可太好了。我·从·来·没·过·得·这·么·好·过。

其实神里绫人希望她可以多看他一会。

但他很快觉得太心急容易把她吓跑,某位执行官的前车之鉴可还新鲜地摆在那里呢。于是社奉行大人暂且心情很好地偃旗息鼓了。

神里绫人你未曾亏待自己就好,如此我也能安心。

话说得倒周全妥帖。简直是无懈可击的回应方式,滴水不漏。这让小妍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所以用于回敬他的是游移的目光,她旋身欲走的意图昭然若揭。她的一举一动皆在他掌握之中,早已经无路可退,她那些聊胜于无的尝试只称得上是垂死挣扎。

再三申明——神里绫人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

小妍呃呵呵,对呀,而且……可真是太巧了!所谓的‘冤家路窄’描述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况吧!我还真的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这个……你……呃……

“笑面虎”“撒谎精”,平心而论,小妍原本确实想这样尖刻地评价的。只是听起来确实没什么礼貌。她还得继续同绫华做朋友呢,总不能先把她哥哥冒犯了个彻彻底底吧?

如果说先前她拒绝他那次还可以称之为情有可原,那么这回假如真的出口骂他,似乎就太过分了。多不好。真变成那样的话,绫华大概会很为难。于是这两样不算好听的称谓在她舌尖滚了滚,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咽下肚去。没关系,她可以为了变得幸福忍耐。

只是忍耐大多时候没有尽头可言。

神里绫人小妍打算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我?听小妍的语气,如此咬牙切齿,想来总归不会是些好话……真让我难过。小妍也是聪明人,不若我们便干脆舍弃如是佶屈聱牙的话术,打开天窗说亮话如何?

果然还是和敞亮的人相处更轻松。

——结果和神里绫人在莫名其妙的地方达成共识了。也有可能这只是他诱敌深入的策略,但她已经懒得耗费心神在这些边边角角,思考究竟要怎么才能斗得过他了。

她突然没来由地开始想念达达利亚,在和他八竿子打不着的情境中。尤其想念他左耳的耳饰。虽然执行官先生大抵也和别人一样,未必真心实意地在喜欢着她这个人本身。较于没有退路的“肯定”,小妍更喜欢“对此持保留意见”。喜欢和不喜欢,大概也只是代价交换。亲密关系不过是你利用我,我利用你,对某方来说不具备价值了就抛弃。

口口相传的故事写爱情凌驾所有,写免于流俗,写不死不渝,写牺牲写献祭,写我愿为你付出我的全部,结局一切沦为庸碌,永恒的幸福美满。可她从来只知道常理规则定论万事万物必将败亡,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哪怕琥珀,哪怕礁石。大多人望着星星月亮做梦时她在埋头数硬币和螺丝钉,所以有时候小妍巴不得自己从来没有看过这世界的背面。

神里绫人所以…依我的拙见,小妍以为,方才那位现人神巫女口中所称呼的“神里前辈”不是旁人,正是家妹么?只怕又要让你失望了。

小妍你还知道你是旁人啊……

神里绫人小妍十分讨厌我,而我无力扭转这一现状,那我还能怎么办呢?即便再不甘心,事实也已成定局,只好暂且如此称呼我自己了。

神里绫人不过,这么想见绫华?小妍向来不擅说谎,可见定是极为诚心实意的了。不如我们即刻便动身前往参与武斗社组织的社团活动,同去观摩一番,也好解你…思念之苦。

小妍唉……神里绫人,有时候我真的特别特别想问问你,你到底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

神里绫人答案是……明·知·故·问。

与某位前不久刚刚不小心出局的执行官截然相反,神里绫人是一柄不愿主动崭露锋芒的锐刃。坐在时时刻刻手握权柄的位置太久,政客藉品察时事的手段与谋略磋磨敌我,历经风浪跌宕,他已经太熟稔该如何亲手操置一盘纵横捭阖的棋局,驱虎吞狼、坐收渔利。于他目所能及之处以内,聪明人多如星斗,虽则存在且数量可观,但个中知己却难有幸相逢相知……

是了,“知己”。

知己一词,分量过重。转观身侧人,绫华是胞妹,情理之中,他不愿她涉足这些阴私腌臜,既然难以共同背负这些,那么实属难担“知己”二字。托马虽亦是家臣亦是朋友,可既然身份应维系存续,相处也须讲求分寸,进一厘太熟稔,退一毫太生涩。只有她,短暂地僭越身份与姓氏构就的天堑,向他投以过略略的一瞥,浮光掠影、明月芦花。

于他而言,相思一瞬已算奢求。

神里绫人若我说不懂,小妍就会信么?

所以神里绫人渴望颠覆。颠覆另一个人的赖以生存的秩序,毫不留情地摧毁它们,再在合适的时机施人援手。如此反复,只需要有足够的耐心,他可以亲手缔造一位知己,像栽养一株树。他要用他的口舌和他的耳目来塑她的金身。而他亲手教给小妍的第一项步骤,是眼观鼻鼻观心,参破他熙攘的肉身。

小妍好狡猾的回答!你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善于通过打太极来逃避问题。不过……我信如何,我不信又如何?

她果然像这样回答了。该说预测猎物的行为是所有猎手共通的本能吗?神里绫人大概并不精于狩猎一道,毕竟他是稻妻典型的高门贵公子,沉没在权谋心术与琴棋书画的熏陶中,踽踽独行地长大。至于空闲时每日修习的剑法,虽然能在实战中一脉沿用,溯源至其诞生之滥觞,用途却也不过是祭祀和秉持风雅而已。

神里绫人呵呵……究竟是活学活用,还是在转移视线的方面你也炉火纯青,不遑多让?既如此,我们便都诚实些,直接开门见山如何?

小妍别再‘如何’了,我的意见对你来说很显然根本就不重要。方才那番话,应当改弦易辙再送还给你。难道我不同意,你就真的会依着我吗?你比谁都清楚自己会做什么样的事情,神里绫人。所以少在这个问题上反反复复浪费时间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别拦着我去厕所。

剑术一道若要寻根究底,须回到很久很久以前了。它是何时衍生出作为争斗的手段这一用途的?大约从人发现了自身无穷尽的欲望开始。因为人拥有私欲,而热望所导向的理想旷远崇高,乃至必定超越人力所能够到的范畴,所以要厮杀,要鱼死网破,要血肉模糊。

世界多么公平,剥夺一定的事物又偿还一定的事物,可世界又多么不公平——神里绫人想要距离小妍更近、更近,直到他锚定她萌蘖的春心,直到他预设里具体规范的幸福唾手可得。但他的女主角只想着逃跑。

神里绫人我的欲求很简单,就如先前所述的那般……

这怎么可以呢?既然竞争的人实在太多,那他也不得不为了挤进这一场畋猎的入围名单而拿出些真本事来献丑。如果说其他的猎手毕生都将苦苦磋磨追求一击毙命的野蛮把式,神里绫人便会是其中最执着于消磨猎物本就有限的生命,再将其缓缓拆骨入腹的那位。

小妍你真是……我说过了对吧?暂时不会把结婚列入人生清单的。也不想和任何一个人步入以性缘关系主导的亲密关系……任何人,不是针对你。所以不要像刚刚那样弯弯绕绕地撒娇……你明知道我对这种说话方式没有抵抗力,呃呃。

神里绫人这些我一早就料到了,小妍果真擅长让我难办。

只不过……他想了这么多,有没有规划过小妍的想法会有怎样变化的可能性呢?对神里绫人来说,小妍是与公务处理过程中的变量与未知数类同的客观存在,那么他理所当然也该做好迎接“不公平的邂逅与悸动所带来的负面效应”的准备。所谓“未雨绸缪”,理该应用在如今情状。

小妍天哪,你难道是有预知未来的超能力吗?神之眼还有这种附属功能呢?我怎么不知道?

而现在,正是直击他与她之间错位的洞见,借此削骨剜肉的好时机。不过,小妍倒是似乎仍游离事态以外,甚至还有心情同他玩笑,看来是余裕和信心尚存,自觉足以劝退他了。

神里绫人小妍说笑了,我并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只是常常处理公务,那些工作不外乎是涉及为人处世的事,时日久了,自然熟稔于心。

神里绫人所以,小妍的心思我还是能略略揣度一二的……小妍呢?可以猜得到我在与你共度的这一刻心中所想的事情么?

小妍还能是什么?结婚。

神里绫人原来小妍也并非时时刻刻都擅长洞若观火、明察秋毫。我在想……

神里绫人控诉我是骗子的你,会不会其实也从头到尾都在行骗呢?

神里绫人小妍,你既已舍却前尘、故作钝拙,又何必得陇望蜀?天才和庸人本为一体两面,只能择其一来全心全意地饰演……你却想什么都沾,还要择机全身而退,世间哪有那样的好事呢?

小妍温热的视线自神里绫人的发尾慢慢地挪移到他的脸,她审视他,以他从前习惯性的方式,抽丝剥茧,像终于摸索到相机的键钮,对准他的脸“咔嚓”按下快门。

她看见自己微缩的倒影悬在他眼中,如一轮半满的月。

神里绫人仍旧站在那里,没有做出任何涵盖拂逆意味的举动,安静地看她渐而袒露他半真半假的目的,任由她圆润的瞳仁腐蚀掉覆盖在他周身的、看似坚硬的瓷壳。

这就是他的企图。他要她理解他,首先和他感同身受。“感同身受”,这是一眼多么缥缈又空无的词。他想他已经尽力而为地落实了。那么他为此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呢?神里绫人更情愿她骂他,总好过如今这样两相无言。

他伸掌,捏缚她手腕处薄薄的皮肉,终于更进一步,完成最后一道工序。这回她是真的逃不掉了。肌理的温热隔着手套遥遥渡来,他调动每一寸与她紧密相贴的皮肤感受她腕处的血流泵流、脉搏鼓动。不自觉时,纵横掌纹的手心愈贴愈相近,像进入捕猎状态的蛇,绳索般的躯节随时预备一拥而就,毫不留情地绞死她。

直到她垂着眼睛,从喉咙里轻蔑地哼出一声不高不低的笑。

小妍我承认,我确实有暂时无法触摸的野心,它对现在的我来说遥不可及,可那不代表我并未拥有它。对一个有野心的女孩子来说,要杀死她,最残忍也最恶毒的办法就是跟她结婚,然后把她困在后宅,逼她割弃个人意志,为了她的丈夫——她附庸的对象迎来送往。

小妍不好意思,聊到跟我的想法有关的事我就会激动过头,不小心冒犯到你了的话,我真的很抱歉。但是……神里绫人,从你明牌那天开始我就一直在想,我有什么是可供你利用的?换言之,你究竟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初春料峭,走廊外的葱茏树影斑斑驳驳,游光与碎形并行,似是而非地幢幢斜映,笼住她大半张脸。于是神里绫人无法厘清她眼底的神色和情绪,所有的因缘际会,都搁浅在廊内涌动的荒谬中,明灭深浅、真假虚实,皆不甚重要了。他只能拼凑地想,小妍一定是气昏了头,这个敢公然顶撞冒犯所有人、好像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子,居然也可以巧舌如簧地同他驳辩,说这些圆融周到的场面话。

很反常,所以她应该是很生气、很生气。

小妍扪心自问,我没有什么是可以分享给旁人的,所以自然也没有什么可以被你利用。如果你也不是在享受把我耍得团团转的感觉,那看来你是真的不幸地喜欢上我了。既然如此,你了解我吗?你明白我是什么样的人吗?你喜欢的真的是我吗?假如你说不太出来,或者你从来没有费心了解……那么你喜欢的也不过只是你自己。

也许……也许不是她反常,而是这之前他对她有太深的误解,就像现在她误解他一样。

小妍还有,你刚刚对我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觉得被人为包装的我读起来太虚假,于是来劝我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小妍记得。记得自己曾经无数次修剪棱角分明的躯壳,把自己套进无数个旁人要求和限定的边框里,努力向他们期待的方向生长。合群与从众的真理是,你不能在没有得到领导集体者的允许之前变得鹤立鸡群。为表鼓励颁发的奖状是勋章也是罪证,于集体而言,她曾经可以是最适配的班长。可是对她自己来说,她永远只能是戴罪之人,毫无疑问。

小妍…你想要改变我?

她明明已经按图索骥地依照大家所期待的项目把自己改写成这样了,性格变得阳光、积极、开朗,特点是虽然记仇可是很容易就能哄好,哪怕被开很过分的玩笑也可以试着从无怨言,最重要的是,她选择性地埋没了大部分的才能,让自己看起来很普通。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别人总是边忽略将她造就的过去,边试图扭转她的现在,重塑不知而今身在何方的、未来的她?小妍感受到难以忍耐的厌倦和自我怀疑,年仅16岁的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情绪了。于是她掀起眼皮,很笃定地说——

小妍我就跟这个世界一样。这个世界是不会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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