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宫
宫远徵离开了婳雪山庄后,就赶去了角宫,整个角宫弥漫着杜鹃花的香味,那是上官浅命人种下的,全都是白色的杜鹃花,香味淡雅,让人觉得安神
他去的时候,宫尚角正在写字,手边放着一碗汤,看样子上官浅应该来过:
宫远徵“哥,你找我”
宫尚角停下手中的笔,淡淡道:
宫尚角“过来,看看这幅画怎么样”
宫远徵“画?”
宫尚角很少作画,今天这种情况,怎的还突然有闲情雅致了
他抬脚走过去,坐在宫尚角旁边,低头看过去的时候微微一愣
画上的女子容貌精致,手中拿着一枝梅花,眉眼温柔,带着几分娇媚,有些一对差不多位置的泪痣
画上的人是宫长宁……
宫尚角“你看看,有哪里不对吗”
虽然不明白宫尚角为什么好好的画起了她,但宫远徵还是伸出了手,指尖落在画中人的眼尾上:
宫远徵“这里,泪痣应该再往下一些”
宫长宁的两颗泪痣虽然说都在差不多的位置,但还是有一些区别,只是一眼望过去,好像是对称的,可实际上并非如此:
宫尚角“还有呢”
还有……
指尖下滑,点了点画上人的鼻翼右侧:
宫远徵“她这里有一颗很小的痣,耳朵上也有一颗”
宫尚角轻轻笑了,抬起笔:
宫尚角“记得这么清楚啊”
他把笔递给宫远徵:
宫尚角“你画一幅她,我看看”
宫远徵“画她?”
好端端的,为什么突然要画她?
虽然不明白,但是对于宫尚角的话,宫远徵向来不会拒绝,所以就拿起了笔,桌子上有着各种颜色的颜料,他低着头,一笔一笔细致的勾勒着,动作慢,却下笔果决
过了很久,宫尚角的茶喝完了,那人也停下了笔,画上的女子很美,明明都是同一个人,可跟宫尚角笔下出来的感觉就是不一样
宫远徵画的她,穿着干净的月白衣裳,上面还有精致的图案,画中的人眼中存着光亮,就像是活过来了一般,青丝垂在腰间,手中拿着一枝蓝色的梅花,轻轻托着花枝,两颗看似对称的泪痣,鼻翼一颗小痣,什么也不差
宫尚角抬眸,发现作画的人看呆了,宫远徵手中提着笔,分外出神:
宫尚角“漂亮吗”
他突然问
宫远徵回过神,张了张嘴:
宫远徵“什么,漂亮吗”
宫尚角“我说宫长宁,漂亮吗”
漂亮
当然漂亮
她的美没有攻击性,也不柔弱,不过分可爱,也不过分清冷,温柔中带着娇媚,眉宇间带着几分媚态,很漂亮
宫远徵垂下双眸,似乎有没有准备,很轻的说了一句:
宫远徵“漂亮”
宫远徵“她,挺漂亮的”
非常漂亮……
宫远徵低着双眸,视线落在画上,不自觉蜷缩起指尖:
宫尚角“有多漂亮”
宫尚角“跟云为衫和上官浅比起来,谁更漂亮”
宫远徵张了张嘴,想了一下:
宫远徵“她们,漂亮吗”
一个只会掉眼泪的云为衫,一个心眼多的上官浅,他觉得哪个都不漂亮:
宫尚角“所以在你心里,还是宫长宁最漂亮”
宫远徵视线动了动,移开目光:
宫远徵“我,也不是……”
宫尚角“远徵”
宫尚角“你是不是喜欢宫长宁”
那人手中的笔掉在桌案上,溅起来的墨汁崩到画上,给画中人的心口填了几点红色,宫远徵想伸手去擦,却又停在半空,有些无措的收回来,笑了一下:
宫远徵“哥,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喜欢她,整个宫门里,除了宫子羽,我最讨厌的就是她了”
宫尚角“讨厌她,还把她的脸,记得这么清楚啊”
宫尚角把他自己画的那张宫长宁拿起来,跟宫远徵的对比了一下,虽然都是同一个人,差距却很大
他轻轻笑了笑,将手中的画慢慢对折:
宫尚角“宫长宁的确很漂亮,她是所有人里,最漂亮的”
宫尚角“但是越漂亮的女人,越危险”
宫远徵转过头,正好看见他将画递过来:
宫尚角“三域试炼的事情,是宫门机密,除了宫门血脉,没有外人知晓”
宫尚角“她并非宫门的血脉,又是如何知道三域试炼的”
宫尚角“她知道三域试炼,两位长老并无意外,就代表他们知道”
宫尚角“一个年纪轻轻,天生心脉有缺,活不过二十二岁的人,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秘密的”
宫远徵拿着手中的画,慢慢低下头:
宫尚角“你喜欢她”
宫尚角“她喜欢你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握着手中的画,动作很轻,怕弄坏了画纸:
宫尚角“宫长宁这个人,外热内冷,跟你恰恰相反”
宫尚角“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而且,虽然宫长宁并非宫门血脉,却顶着宫家二小姐的头衔”
宫尚角“只要她还是宫家二小姐一天”
宫尚角“只要,你还是宫远徵一天”
宫尚角“你们两个,就绝无可能”
宫三先生,不能娶宫二小姐……
徵宫,不能娶婳雪山庄的庄主……
宫远徵,不能喜欢宫长宁……
宫远徵“嗯……”
他微不可查的嗯了一声,更像是在叹息
过了一会,宫尚角没有再说话,宫远徵就伸出手,将画拿起来,没有对折,就这么托着离开,天空中的雪停了,相信在等一等,梅花也要开了
他回到了徵宫,徵宫主殿的光线不是很好,即使是白天,殿里也总是有些暗,但这种光线很舒服,很自然,上面挂着各种奇形怪状的灯笼,宫远徵把画拿回了自己的卧房,找了一个绣着金线的白色卷轴,然后取来把画小心翼翼的铺在上面粘好
在粘画的时候,他很认真,很细致,细细的抚平每一寸,将画平整的粘在卷轴上,最后挂在墙上,宫远徵看着画上的人,轻轻笑了,伸出手,最后也只是轻轻拂过画中人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