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令·冬雪（5）

眼泪潸潸而下，原来是喜极而泣，心腹大患的汝南王就这么除了。小尤忙欢喜道：“娘娘别哭啊，大喜的事。皇上口谕让奴才迎娘娘和安嫔小主回宫，赶紧着吧。”

    轻轻拭去脸颊的泪水，用力点一点头。

    回宫的第一晚，玄凌宿在甄嬛的棠梨宫中，只捧了她的脸瞧个不住，他怜惜道：“一别近百日，嬛嬛你可清瘦了。”

    抚着脸颊道：“无梁殿与外隔绝，臣妾日夜为四郎悬心。”

    他忽地想起了什么，温和道：“珺妃当真与你情重，知你囚禁无梁殿，便哭着来求朕允她去和你做伴。同甘容易共苦难，雪中送炭之情难能可贵呵。”

    他的语气中颇有激赏之意，甄嬛低低道：“安妹妹果如皇上所说，但臣妾不敢把真相告之，少一人知道总是好的。”见他颔首，凝望着他：“皇上可还好吗？”

    他将甄嬛拢在胸口，道：“自你回宫，这话已经问了好多次了？”

    甄嬛一怔，轻轻道：“是么？臣妾自己也不知道了。”

    他拍着背，“没事，如今什么都过去了。”

    “什么都过去了？”甄嬛喃喃。

    “是啊。”玄凌颇有感叹，“六弟的人夺了汝南王在各地的兵权，囚将领而折其兵。”

    甄嬛轻轻地“啊？”了一声，心下一动，却是什么也不说。玄凌听我疑惑，遂笑道：“你以为与六弟一起厮混的真的只是些文人墨客么？六弟本人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啊。”

    甄嬛微笑：“原来四郎早有安排了，此前种种，不过是迷惑他们罢了。”脸上笑着，内里却忧心忡忡了，玄清虽然为玄凌所用，但他此番介入政变，又让玄凌知道他有调兵之能，恐怕他的处境只会让玄凌忌惮了。有了汝南王这个前车之鉴，玄清生母为舒贵妃，又是先帝器重的儿子，玄凌的猜忌怕会更多吧。

    他笑：“你兄长也功不可没，若非他能借机得到汝南王党羽的名单，又率羽林军节制汝南王府邸，也不能如此迅速得成大事。”

    甄嬛微有惊诧：“汝南王竟无反抗么？”

    他颇有些自得：“此前毫无先兆，前一晚太后还邀了他的王妃世子至宫中探视帝姬，并留她们宿于宫中。”

    甄嬛微微叹息：“他是顾忌妻儿啊。”

    玄凌道：“不顾忌也不成，他手下已无可调之兵，只有王府中的家将可作一时的负隅顽抗。他是个明白人！”

    甄嬛心下微微一动，哪怕汝南王有不臣之心，但对于妻儿，是无比珍重的。何况他对于权力的欲望，更多的是来自年少时的种种委屈和被漠视吧。于是问：“那汝南王此刻如何了？”

玄凌神色一沉，道：“拘于宗室禁府。朕已着六部共议其罪。”

甄嬛没有说话，这样的处置也在情理之中，只看这罪议成如何。玄凌舒缓了神色，向我道：“知道你嫂嫂生了个男孩儿吗？”

甄嬛笑：“原来四郎也知道了？”

他呵呵一笑：“事情已经了解，也可让你兄嫂夫妻团圆了。你兄长可是折堕了名声，连孩子落地也不能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