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

乔翎已经回来了，苏怀羽便赶紧把自己的位置让给乔翎。

乔翎二话不说，又一次为乱月诊脉。

苏怀羽则和阿雪退到无人注意之处，就听阿雪道：“是反噬。”

“反噬？”苏怀羽皱眉，“他下了咒？”

阿雪点点头，又摇摇头：“是咒，但不是你想的那种害人的。咒有许多种，甚至于一些困住一方的结界也有可能是咒。如果结界被打破，布下结界之人少则有所感知，灵力损失，重则受到反噬，乃至死亡。”

苏怀羽聪慧，联合今日发生种种，明白了：“有人破了乱月在海上下的咒？所以才会有平江血流这样的情况出现？”

阿雪点头：“正是。”

苏怀羽表情凝重：“乱月很强是不是？”

阿雪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不确定。我看不出这个人的能力。不论说他是刻意隐瞒还是我看不透他，结果都是一样的，那便是比我现在要强出许多。”

“一个比乱月还强的人……”苏怀羽咬了咬下唇。

“天下只可能有一个人，既强，又闲到可能去破结界。”阿雪一声冷哼。

“观微？”苏怀羽迟疑了一下，“他不是受伤了吗？”

阿雪道：“这么久了，也该好了。”

“解开封印会使得那片水域的水涌到四处去，那么便会有更多人知道水边出了问题……他这样做，是不是想激怒你，引你出来？”苏怀羽分析。

“我也是这样想得。但是这里面不止是他。”阿雪顿了顿，然后叹息了一声，眼中却是疲倦与沧桑，“我们所在的这片土地，高山在西北，海水在东岸，所以一般而言水是从寒山流向水域的。大海才是众川流的尽头。而现在，水从海上流向寒山，这不是观微一个人能够做到的，即便是我借用着镜与言灵的力量，也只能坚持须臾，不可能让海水一直涌到平江这里。”

苏怀羽几乎难以想象这是什么样的能力。

本来她在寒山就还没有接触到这样精纯的力量，现在却要她一股脑接受这样多的信息，着实有些为难。

阿雪也没有卖关子，直接坦言道：“是怨气。”

“怨气？”苏怀羽想到了之前无忧喜欢看的那些民间传说话本。

人身死后若是心有不甘，则魂灵不散，滋生怨念，久而久之怨气弥漫，便会生出异象，需得有人破除其怨，超度其魂，方可消除怨念，异象自然消散。

“嗯。万物有灵有情，鲛人自然亦是。万千鲛人悉数死于水底，本就不甘。观微老头儿在解封印的时候估计在水里动了手脚……我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从水中找到正常的魂灵了。”阿雪看向了她放在井檐的那碗水。

苏怀羽刚刚还怀疑她是不是要喝下这碗水。

“他们应该已经没有了意识，变成了纯粹的怨灵……只能使其消亡，而无法使其释怀怨念了。”阿雪说道最后，声音变得有些颤抖。

苏怀羽看到她闭上了眼睛。

她不能确定阿雪是不是在哭，她也没有办法问。

分明是春日，不知何处吹来一阵风，萧瑟似深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