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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是要回去的，但不是现在，这一点，苏怀羽和阿雪都心知肚明。

现在回去，岂不是遂了观微老头的意愿了？阿雪本就和观微的能力相差了一些，现在又受了伤，此时回寒山，让观微有机可乘，逮着虚弱的阿雪直接解决了后顾之忧，那阿雪岂不是自投罗网？

苏怀羽与她道：“也不急于这一时了，你且等等，看看你这伤是否有转机，总不至于为了把破镜子将命都搭了进去了。”

阿雪看了她一眼，突然笑了：“我这次来过并不是想说我要回寒山的。”

苏怀羽愣了一下，并没有反应过来。

阿雪又招摇似的晃了晃她的断手：“我不过是担心你听了那个乱月国师的话以后乱想。有些事情虽然你足够信任我，但是并不代表着我什么都不说……”

阿雪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表情变得有些暗淡：“其实……鲛人都是非常好相与的种族。深海之中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也没有什么尊卑贵贱，即便是我，已是与水域之中的其他鲛人并无不同，所以鲛人之间一般都是有话直说，并无隐瞒的。后来与人相处多了，发觉人类似乎与鲛人当真有所分别。就拿你们那位离先生，我的父亲说吧，我本来以为他的性格和海中的叔叔伯伯们比起来就已经很奇怪了，但是放到人族之中看起来，他反倒是还不错的那种了。”

苏怀羽联想到阿雪时而跳脱直白的性格，多少明白了一些。

“所以此番，你是来安慰我的？”苏怀羽后知后觉。

“是啊。”阿雪这时候倒是非常诚实，点头认下了。

苏怀羽哭笑不得：“我并没有特别需要安慰……”

“可是你睡不着。”阿雪淡淡道，“哎，可别说我偷听什么的，我们的房间就一墙之隔，我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我听力自然要比普通人强许多，你在这边走来走去，唉声叹气，开窗看月亮，我那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苏怀羽几乎让她说乐了：“走开走去和开窗看月亮我认了，你说的那个唉声叹气，可别是听岔了。”

阿雪眨眨眼睛：“咦？竟然不是你吗？”

苏怀羽权当她在开玩笑逗自己，但是心情确实好多了。

既然鲛人习惯了推心置腹，那么苏怀羽也不再隐瞒，权当阿雪是倾诉对象，彻底地将心中所想说与阿雪听了：“我从未生过谋反之心，但是现在乱月却那样与我说。我说是全然不在意，根本就是假话。”

阿雪却不以为然：“他说的你信？”

苏怀羽愣了一下。然后细细回忆了一下乱月的所作所为，却并没有找到什么不妥之处。

“你的意思是……”苏怀羽迟疑问道。

阿雪淡淡道：“我不相信。别人与我说的，都只是别人所说。诚然，他或许有算天命之异能，有占未来之奇力，但是与我何干？难道他说我生，我便要生，他说我该死，我便要死？天下可没有这种道理。”

苏怀羽觉得自己心头像是有个重击落下，震得她几乎说不出话来。

确实，并非是乱月说什么，自己就应当信什么的！

“好了，你自己慢慢想。不着急，我们日子长着呢。“阿雪微微一笑，与苏怀羽告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