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

阿雪挑了挑眉头，看乱月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苏怀羽也诧异得很。这位乱月国师倒是真有些意思。

“国师觉得，新帝难当大任？”阿雪颇为玩味的问道。

苏怀羽此时更不便于开口了，她心下感激阿雪，那些不便于开口的问题此时都有阿雪替她问了。

乱月的表情坦坦荡荡：“他尊我为国师，想要我效忠于他，但是一开始我便说了，我不是为他而来的，想来他也明白。”

“他不得不明白。”阿雪淡淡道，“磐国有你这样的人物，必将会传得沸沸扬扬。而他的位置如何而来大家也都是明白，越是心虚他越是迫不及待找人证明他之存在是合理的，你受他任命，可堵天下悠悠之口，除非你此时再次隐居，不然总有一天他会找上门来的。”

“你倒是看的通透，不愧是阿青的女儿。”乱月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所以你这次来，是想带苏怀羽走？”阿雪又问。

苏怀羽也看向乱月。

乱月道：“非也。我只是和他说有星坠于平江，是吉兆，余下的我并没有说。毕竟彼时我还不确定那位星辰命数所言之人究竟如何，现在看到了也放心许多。但是星辰命数只是既定的命运，虽然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会脱离命定的轨迹，但是我亦是不敢掉以轻心，万一这颗星辰在见到我以后胆怯了，生了不想谋反的心，那我就麻烦了。”

这人把谋反说得像是吃晚饭，苏怀羽呼吸都停了停。

院落中除了苏怀羽以外的两人似乎都不觉得这是个什么大问题，任由乱月继续道：“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让苏姑娘考虑一下，你是要与我一同回去，还是另做打算。”

“我……”苏怀羽心里乱得厉害。

“一定要现在回答吗？”阿雪突然道。

“这是大事，自然不用两位现在给我答案。”乱月说道。

“那你且让她缓缓。谋反也不是个什么小事，岂是说做就做的？”阿雪道。

苏怀羽一片乱麻中还能听见阿雪这句，甚至还想反驳一下阿雪，从她的语气看来，谋反也不像是个大事。

“也好，这几日我就当是到平江城散心了，这位苏姑娘若是有想法与我一同去都城，便将这个折断。”乱月说着从袖间掏出一枝树枝。

这动作苏怀羽真是再熟悉不过了，分明就是乾坤袖里取物的架势。

树枝上开着朵朵小花，带着晶莹的夜露，煞是可爱。

在他从袖间拿出的瞬间，苏怀羽嗅到一股非常香甜好闻的味道——那是一枝桂花的枝干，并不大，约莫有苏怀羽的小臂长短。

“这花就算谢了落了也无妨的，只要你将枝干从中间折断，我便会知晓，会如同今夜一般前来拜访。”乱月说道。

“好，我记下了。”苏怀羽点点头。

乱月笑了笑，没有再说更多，只是抬头看了看天空。

苏怀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望无际的夜空既没有阴云，也没有风。群星于夜空中闪烁，弦月高悬于苍芎。

“我期待着，再次见到你。”乱月留下最后一句，便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