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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造访，不知乱月国师可是身体有什么不适？”阿雪先发制人，笑眯眯问道。

乱月也在笑：“姑娘就不必和我说这些了，你我都是知道我此行不是为了看病的。”

“我可不知道哦。”阿雪毫不客气。

他两人都笑得温柔，但是苏怀羽分明觉得像是看两只修炼成精的狐狸在斗法。

她忍不住道：“两位要在这里继续说下去吗？”

阿雪在门内，乱月在门外，两人隔着一扇半开未开的门，分外怪异。

“夜里打扰本来就令我分外觉得亏欠，如果姑娘不介意的话，我就进去了。”乱月这句话是对苏怀羽说的。苏怀羽侧了侧身子，让乱月终于进来了。

乱月悠哉走进小院子中，乔氏药铺的其他人都已经睡下，为数不多的灯火在院落中格外显眼。那些灯火有两盏是院落中的用于夜间照亮的长明灯，剩余的两盏一盏来源于阿雪的屋子，另一盏是苏怀羽的。

乱月看了一圈，似乎对这里格外满意。最后他面向苏怀羽的屋子，站定了。

“国师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苏怀羽不着声色地皱了皱眉，但是从声音上并没有看出她有什么负面的情绪。

乱月的声音很温柔，他问道：“这间屋子，是姑娘你的？”

他问的是苏怀羽。

“是。”苏怀羽从容道。

“我可否能知道姑娘姓名？”乱月似乎对苏怀羽很感兴趣。

苏怀羽顿了顿，如是道：“小女名为苏怀羽。”

“苏……是个了不起的姓氏呢。”乱月感慨了一句，苏怀羽甚至来不及去思考他是否意有所指，就听见乱月又道，“姑娘该也是从寒山下来的吧？许久不见故土之人，真是颇为怀念呢。”

寒山！

苏怀羽终于认真打量起这位乱月国师了。

平心而论，乱月从表面上看来当真是一位仙气翩然的男子，容貌姣好，神色恬静，一眼望过去让人恍惚会觉得他是为悲天悯人的仙子下了凡尘一般，不沾染半分人世烟火气息。

这人虽然衣衫下的身体瘦弱得吓人，但是在宽袍大袖之间包裹着，更是有一种似乎他下一秒就要乘风而去的错觉。

而这个人，是寒山下来的。

真正的接近神仙的人。

“我并没有说过我是寒山而来的。”苏怀羽没有直接认下。

虽然寒山弟子很多，但是长辈师叔们却不会遍地都是，而有名有姓的几位苏怀羽还是认得的，其中并没有乱月这个人。

“但是你身上有寒山霜雪的气息。”乱月看着苏怀羽的神色有些慈祥，似乎是在看一位前途无量的后人一般，配上他那副悲天悯人的气质，倒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苏怀羽没有接茬。

“这里离寒山很远，看你的年岁应当也不会什么特别高深的术法。按照寒山的课业进程，你们这时候该是还没有学术法的吧？所以你是从寒山徒步走来的，这么远的路，按理说那股霜雪气息应该早就散去了，除非……”乱月拉了个长音，成功吸引了苏怀羽的注意力，正和他意，于是他继续道，“除非你随身的行李里面带了寒山的弟子服。我说得可对？”

苏怀羽深吸一口气。

全中了。

再否认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于是苏怀羽干脆认道：“我确从寒山而来，那敢问乱月先生呢？”

她已经不叫乱月国师了。

乱月不在意这些细节，笑着道：“我自然也是。不过我上一次去寒山，应该是有百年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