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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芮示意繁缕将挑选好的可以制作香包的药材递给苏怀羽。

苏怀羽接过，简单看了一眼，确实如龙芮所言，都是些最寻常的香草，彼此搭配虽然不说有多香或者是如何能驱虫，倒是也不至于在药性上犯冲，即便是如阿雪那般什么医术药理都不懂的人，用着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多谢。 ”苏怀羽道。

“不必言谢。”龙芮道。

两人简单又寒暄了两句，苏怀羽便告辞离去。

她揣着那包往回走，走到之前和阿雪分离的地方，发现阿雪早就不在原处了。稍加思忖，苏怀羽走向两人的房间，果然看到屋内关着的门上隐约映出一个人影，正在忙碌着，只看剪影便可看出，是阿雪。

苏怀羽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进去。

阿雪坐在桌边，一只研钵放在桌上，她完好的那只手竖起一根食指，便看到研钵中的铁杵自己动了起来，聚精会神地磨着什么东西。苏怀羽还没来得及走近，就闻到一股奇异的味道。像是被阳光晒过的海水，微咸，但是又让人有些安心。苏怀羽一时间站在原地，竟然舍不得上去去打扰阿雪。

但阿雪毕竟不是普通人，自苏怀羽走近时她便若有所思侧头看过来。

“怎么了？”阿雪问道，“可是没有我要的东西了？”

苏怀羽摇头：“有的。只是并不精致，是去年剩下的一些香草，你若是做些香气逼人或是有奇效的，怕是不太行。”

阿雪笑了笑：“没有那么麻烦的。随便一些香草就可以了。你也闻到了，这屋中味道这般，我需得找些什么盖盖。”

“你这是在做什么。”苏怀羽终于把最想问的问出了口。

“我想，光是将那些虫子驱除出去，只能解一时之急，若是有朝一日，你我离开这里了，那这花云寨中的人又要怎么办呢？”阿雪的神情非常认真，认真到苏怀羽的表情都变得严肃了起来。

“干嘛这样看着我？”阿雪被苏怀羽的目光看得有些紧张。

“没有，我就是想起来初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在罪林之中。其实当时我和无嗔……”苏怀羽说到这个熟悉的名字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不过短短时日，这个名字对她而言就已经变得陌生了起来，她继续道，“我和无嗔其实猜到你的身份或许并不一般，后来也验证了。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你居然会为了与你有血仇的人族付出这样多。”

阿雪用一种啼笑皆非的表情看着苏怀羽：“我还要强调多少次呀？又不是你们杀的我的族人，冤有头债有主，我是不会随意对无辜的人下手的，明白了吗？”

她说罢，整个人转向苏怀羽，然后伸出了手，示意苏怀羽将东西给她。

她这一转头不要紧，苏怀羽突然发觉，不过这转眼间的功夫，阿雪脸颊的右侧，靠近眼角的地方，竟然多出了一片伤痕。看起来新鲜而狰狞，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烫过了一样。

“你脸怎么了？”苏怀羽的声音有些高亢。

阿雪摸了摸伤口附近的皮肤，似乎有些心虚：“这不是……做香包嘛……”

苏怀羽顿时回忆起之前见到阿雪的时候，她鲛人状态下的样子，似乎有鳞片和现在的伤口重合在一起……

意识到这一点，苏怀羽的目光凛冽了起来：“你该不会拔了自己的鳞片来做香包吧？”

阿雪整个人一顿，那只奋斗不止的铁杵也停了下来，不再动弹了。